萧瑾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等一整块吃完,时荔舒心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侧头看着萧瑾,“皇兄,就算我刚才在长安宫吃了芸豆糕,是不是也不会有事?”
“安安是最尊贵的公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萧瑾没有专门解释,但是一句话,也让时荔知道了答案。
时荔暗暗吐舌,早知道不把盘子弄翻了,可惜了那几块芸豆糕。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桌子上其他菜肴吸引,也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萧瑾陪在旁边,看着她天真明媚的笑,回想祁家的龌龊手段,眼底时不时闪过杀气。
祁蓉自以为,在玉梨宫待的这段时间,已经看穿了时荔。
她联合胆大包天的祁家,把迷药这种龌龊的东西偷偷带到了长安宫,妄图藏到糕点中,然后再让时荔不知不觉地吃下去。
但是,迷药早在送到长安宫时,就已经被调包成了带着甜味的花粉,萧瑾不可能让时荔承受一丁点儿危险。
至于祁家想对时荔做什么,看邵权抓到谁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俊丽出尘宛如仙人的年轻太师,正站在一处隐秘的地牢中,雪白衣角和周遭昏暗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也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无暇如玉的脸上笼着一层幽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狼狈的男人。
今日本该是祁昊沐休的日子,邵权却在运进皇宫的蔬菜车中,发现了他。
手下的人把祁昊抓到他面前时,祁昊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中衣。
随后,和祁昊接头的人也被抓了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很有骨气,接头的人几乎立刻交代了他要做的事情——把祁昊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长安宫先藏起来。
萧瑾知道祁蓉前阵子一直在时荔面前说祁昊的好话,邵权当然也听他冷笑着讽刺过。
结合眼前,邵权还能不明白祁家到底要做什么吗?
仙株般的男人,脸上覆了一层冰,看祁昊宛如一个死人……
陪伴着时荔用完早膳,萧瑾看着她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放心地离开,转身回了御书阁。
马巍和山夷正在等他。
见到他,马巍往前一步,递上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装的正是被偷天换日的迷药。
“陛下,这个该如何处理?”马巍了解面前这位年轻的帝王是多么锱铢必较的人,所以不敢擅自做主。
萧瑾眼神阴郁地看着他手上的纸包,末了轻笑了一声,转看向山夷,“你觉得该如何?”
山夷面色冷峻,单膝跪在萧瑾面前,“全听陛下做主。”
“谁想要,谁带的,就还给谁。”萧瑾抬步走上銮座,语气轻忽,好像飘在云端。
马巍却浑身一抖,把纸包像烫手山芋一样交给山夷。
山夷依然没有表情,稳稳接住纸包退了下去。
只剩下马巍,他看了一眼銮座上闭目养神的帝王,也想退下。
偏偏这时,外面的小宦官道:“邵权求见。”
萧瑾睁开眼睛,马巍如蒙大赦,会意地出去领人。
可他出去看见邵权,又愣了一下,怎么觉得这位比陛下还吓人呢?
马巍有些迷惑,但不敢怠慢,又带着邵权走回来。
不经意地一低头,瞳孔猛地睁大,素来飘逸如谪仙的邵大人,雪白的衣袂竟然沾了一点猩红!
“给孤说说,你是如何处置的?”
马巍骇然屏住呼吸,却听见上首萧瑾施施然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