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在锋利的剑刃面前,化为虚无。
“当啷!”
手指颤抖得停下不来,最后握不住细小的物件,直接摔掉在地上。
那是一枚朴素的银簪,簪头缀着一个小铃铛。
少年倏地收回长剑,俯身捡起银簪,面色微微动容,“这是你的?”
小黄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山夷,别把人吓到。”
阴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随即走出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看着小黄。
如若邵敬或者邵权在此,便能认出这人正是最受陛下信赖的宦官马巍。
被唤为山夷的少年出身瑾帝麾下直属的龙卫,闻言转身将银簪递给马巍。
马巍小心地拿起银簪细细端详一番,回头看着小黄,“簪子没错,这人……年龄也对得上……看来,我得找邵大人好好聊一聊了。”
清晨,沾了草木清香的雾气在院子里萦绕。
邵权起身,披衣打开房门。
虽然今日轮到他沐休,依然不懈不怠,按着往日的习惯起身。
可是候在门口的人,却让他面容微微一僵。
“大人醒了。”时荔笑吟吟地望着他,“大人今日沐休,可要现在用膳?”
邵权脸色沉凝,手指下意识按住门柱,“你怎么在这儿?”
时荔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但没有办法,毕竟刚接了价值2000RMB的悬赏任务,今天务必得想办法和邵权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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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说,为大人磨墨的小厮今日抱恙,所以换我来。”
邵权:……
他很想问问自己的管家。
府里头没有别的小厮了?
为什么让她来给自己磨墨?
还有,磨墨就磨墨,为什么还要管他什么时候用膳?
但是他看着时荔弯弯的眼睛,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无意的纵容,间接养肥了时荔本就很大的胆子。
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旦第一次没有守住底线,那么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底线了。
邵权第一次心软,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第一次,时荔的理由是帮他磨墨。
第二次,是送书信。
第三次……
时荔就算没有正当理由出现在邵权左右,他也没有质疑。
只是在给邵敬写信时,稍稍委婉地提了一句。
本意想让邵敬把时荔叫回去,可是邵敬回信,却把时荔从头到脚称赞了一遍,甚至还嘱咐邵权不许凶人家。
邵权:……
很怀疑他这个兄长到底是不是同胞所生。
“希望文瑜能明白做兄长的一片苦心。”
邵敬不知道自己被弟弟埋怨了,没骨头似的倚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邵权写的信,嘴里吃着小绿给他剥开的蜜果,好不惬意。
小绿之所以一反常态这么纵容他,只因为邵敬用“小黄以后都不在身边”当借口,和她唉声叹息了一整天。
最后小绿受不了了,干脆用蜜果来堵住他的嘴。
邵敬很满意,吐出果核,语重心长地晃了晃信纸。
“文瑜哪儿都好,就是太清高古板了,二十多岁的男人身边哪能一个姑娘都没有,啧啧啧……小红干得漂亮!”
“最好等我回去就能当大伯!”邵敬考虑得甚是长远。
小绿忍无可忍,直接把一个蜜果塞进他嘴里,“闭嘴,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