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马秉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解释道:
“这等买卖单凭我马家一家,是做不成的。这川中士族见这等暴利生意,怕是眼红,暗地里说不准做出何等小动作。但麋家不同,有您出面,这帮宵小自然是不敢乱来。”
“如此看来,合作一事,其实是我马家占了便宜,所以,三成不少了。”
麋竺乐呵呵地望着眼前的小娃娃,开口问道:
“小子,我听闻春风楼……”
聪明人,点到即止。
马秉伸手捏了捏眉心,开口试探道:
“子仲伯伯,我马家再让利半成可好?”
“哈哈哈~~~”
麋竺闻言大笑,却摇了摇头,往日给人和善之感的双眸,此刻闪过一抹精光,淡淡地盯着面前小娃娃。
此刻,一股熟悉的感觉压在马秉身上。
是说不明,道不清的“势”!
马秉心中叫苦, 暗骂道:
果然,一提商业,这看似和善的小老头宛若换了一个人。
片刻过后,马秉身子一轻。
这“势”来得如潮水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麋竺缓缓开口说道:“我糜家与你五五分成,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到“我”字之时,麋竺语气中明显带一重音。
马秉闻言大为意外,他挑眉问道:
“我?”
“不错。”
麋竺一捻胡须,继续说道:“我知马家买卖不少,但也不全是季常名下的吧。”
“年前的名动成都的‘象棋’、‘军棋’都是出自你手吧,还有那桌椅……”
麋竺细数马秉名下的产业,又说道:“由此可见,你这小子经商手段亦是不差。”
“威儿不善商贾之道,虽然麋家如今形势大好,但不过是靠着主公福荫,经商乃麋家立身之本,如今后继无人,我不忍就此放下。所以,我这也算是为麋家未来寻一合适的伙伴。”
马秉立即起身行礼,诚惶诚恐地回道:
“子仲伯伯谬赞,秉可当不起这般夸奖,亦当不起这般重任。”
麋竺见状并未点破,微微摆手。
“此事容我考虑一二。”
马秉心中片刻,仍未想好是否应下此事,随后又开口询问道:
“不知子仲伯伯的条件所为何事?侄儿定然尽心尽力去做。”
“呵呵。”
麋竺挥了挥手,笑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先前不是欲借交州商线一用,我要威儿亦参与此事。”
“……”
马秉眉头紧皱,久久不语,麋竺这一条件打乱了他的部署,他心道:
不愧是“天使投资人”,就从自己话中的蛛丝马迹就能探寻出一丝机会。
无论是事情成功与否,他都不亏。
片刻沉默过后,马秉开口试探道:
“子仲伯伯,德昭兄如今在虎贲营中任校尉一职,这若是……”
麋竺闻言轻笑,却并未过问身旁长子意见,开口说道:
“明日我入宫亲自面见主公去说此事,子芳犯错,主公宽恕我等,但我等却不能当作此事未曾发生。”
“更何况,人之寿命有限,君主之恩能福荫几代?”
说着,麋竺伸手亲昵地拍了拍长子肩膀说道:
“吾儿弓马娴熟,志向远大,且出去游历一番也是极好的。”
麋威早就不愿在虎贲营中混日子。
虽然虎贲营乃是君主亲卫,全营人马皆由臣下后代组成,但难有立功之机。
麋威从襁褓之年就随父跟随刘备转战南北,如今年已二十五,虽得赏赐优宠,但心中并不满足于此。
如今父亲亲自开口让自己脱离虎贲营,他倒也乐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