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主,你不要上当,你身边的那姓蔡的,才不是好人,我们才是忠心于你。”紫天玄女张绣英越众而出,对白小茹小心翼翼规劝道。
白小茹朝老蔡瞧了一眼,心里把前后过了一遍,还是更信任老蔡,便问道:“狄四还活着吗,叫他出来问话。”
张天师和紫天玄女张绣英面面相觑,居然一时语塞,白小茹又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你们身后那些箱子,是府库里的装金子的箱子,搬运到这里来,难道是想逃,叛徒。叛徒。”
“哎,动手。”张天师终于无可抵赖,怒喝一声。
“保护主子,小心有火铳。”老蔡扑倒了白小茹,还好张天师这边的抬铳太沉重,等放平开火,白小茹早被人层层护着退到巷子里了。
张天师手一扬,一根钢针打了出去,刺中了一名银刀卫。却不料身后一劲风袭来,背上一阵麻木,他口吐鲜血,忍着五脏六腑翻腾,转过头,就见那姓万的徒弟呆呆出神举手对着他。袖子有烟升腾。
万师兄的这根袖箭涂抹过河豚肝脏,平时腊封,用时需剥开蜡皮,这一箭射出前诸多繁复的操作,迎敌未必来得及,实则非常鸡肋的东西,只作偷袭尚可。见偷袭得手,他不敢怠慢,一跃入水,消失不见了。
心知这毒无药可医,张天师怒极,千算万算居然死在了逆徒手里,他怒吼一声,临时前作奋死反击。抬左手一晃抖露出来五根金针,凝目仔细辨认水中异状,果见有一小朵水华晕开成圈,似乎鱼儿哺出的气泡在水中破开,他却毫不犹豫甩手将五根金针尽数打进那片水中,只见万师兄的头突然从水中冒出来,扑腾不休,这五根金针有三根打在了肋下,白莲教众纷纷投绳套下去,勒紧脖子将他逮上岸。
这河豚毒乃毒物之佼佼者,刚才一发力,张天师身子已然不由自主摇摇晃晃,紫天玄女张秀英过来搀扶,张天师低头看去,此女脸上已是泪流汪汪,莫非真情真意得此。他长叹一声,自苦大业未就身先死,但他死也要死得明白,便在搀扶下来到万师兄前。
“你怎么回事,老实交待吧,不要,咳咳,不要逼我用刑。”张天师怒目问道。
“我,我刚才中了邪术了,师父,有妖物夺了我的神智,让我身不由己,作出弑师的大恶。”白莲教对叛徒的酷刑实在骇人,万师兄深知师父的为人外宽内嫉,认罪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前还逃不过一番酷刑折磨。所以他只能抵死不认,只推说是中了邪术。
“你被俘时,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以至于你竟敢欺师灭祖。”张天师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疑处。
“义父,这个叛徒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秀英切齿低吼道。
“没有啊,我虽是被俘,可我逃出来了,再说,官军能给我什么好处,能换我不惜命。”
张天师闻言一愣,他是个洞悉人性的聪明人,却实在想不通这个一向贪生怕死的徒弟为何要害他性命,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却说这边的变故,躲巷子后的老蔡都看在眼里,听他们的说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听白小茹在一旁茫然问:“怎么了。”便对白小茹道:“张天师的一个徒弟,突然偷袭他。”
“是了,是附身在我身上的九尾狐仙妖力高强,施法将他徒弟迷乱了心性。”白小茹这段日子被人频频指认狐妖附体,渐渐陷入其中信之不疑,现代人管这叫心理暗示。
“是,是吧,那就这样,你赶紧假扮狐仙吓唬他们。”老蔡顿时心生一计,小声附耳对白小茹进言道。
“好。”白小茹一听就醒悟,这性命攸关的时候,只有放手一搏。便从巷子里跳出来,浑身颤抖如筛子,摆出一个左腿曲,右腿直,身子弓起前驱的怪异肢体。这是她常常练习的把戏,多次在人前使过。果然在场众人哗然,纷纷道:“狐仙显灵了。”
兵卒们纷纷下跪,迎接九尾狐仙亲临,他们本就无所计,眼见官军围城,外面旌旗滚滚,香河早晚破城,人人都恐惧惨死在官军刀下,九尾狐仙就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正是信任这位狐仙的妖力强大,能庇佑追随者,他们才留有勇气守城。
“叛徒,你投降吧,不要顽抗,那是没用的。”白小茹用刻意浑厚的拉长音调说道。
便有人恍然大悟,纷纷扰议:“是张天师的法力不如狐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