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京府府衙衙门,人来人往。但凡是会京府内有头面的乡绅富甲,全都穿戴整齐,卖着笑脸进入府衙,想要见一见新任府尹薛景绵。不过笑着进府者十之八九,可笑着出府者却是一个都见不到。
为什么不笑?
很简单,因为府尹大人薛景绵不见客。不光不见客,连礼物也不收,一概回绝。
当官的还有不贪的?来会京府这种油水炸锅的地方不收孝敬钱,那他来这干什么?
“展兄,你说那阮志五,会不会来见我?”
府衙后院私宅内,薛景绵穿着府尹官服,与李焕仙、孙朝阳兄弟俩坐在凉亭中,品茶畅聊。孙朝阳是没什么兴趣打官腔,抄起桌上的点心就胡吃海塞,丝毫不给府尹大人面子。
而李焕仙则是平淡的品着茶,听着院外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侃侃而谈道:“连我一个异乡人都知道,这会京府,是阮志五的会京府。大人虽贵为府尹,可牌面明显不够。”
“呵呵!”
薛景绵笑了笑,也不生李焕仙的气,反而笑着说道:“展兄倒真是个直爽之人。你我同期上任,不知展兄要如何整顿巡捕司?”
展望春是八品巡捕,虽然品级不高,但实权还是有些的。不仅有独立的巡捕司管理,手下还有不少于二十名的捕快可以驱使。就连偏军方的巡城司,也要给几分薄面。若要协作办案之时,也要以展望春为主,权利不可谓不大。
李焕仙如今鸠占鹊巢,自然对其职责了解深入。可让他管理军队那自然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对上这三分市井,三分无赖,四分江湖的捕快们,那就有些费脑筋了。
方才也说了,这会京府是金国最大的极乐花出货地。毒枭阮志五把持会京府八九年,早就把这里的一切都腐蚀透了。基本上能收买的,都被阮志五为首的花贩集团收买了个遍。不能收买的,都被他们宰了。
这薛景绵就不打算受贿,所以还未进会京府,就被截杀。可见这会京府城内的冤魂,只怕更是不计其数。
金国的法律明文,是不许贩卖极乐花的。可在这会京府,阮志五才是法。就在昨日进入会京府后,李焕仙便第一时间去了巡捕司,想要看看自己所管辖的捕快。
结果,大跌眼镜。
那群王八蛋,各个衣着鲜亮,把玩的物件不是金的就是玉的。光是一个扳指,就够一名捕快十年的俸禄了。而且这群捕快多数脚步虚浮,大白天的打哈欠。对着李焕仙这新长官谄媚一笑,露出一口烂牙。一眼便知,玩极乐膏有些年头了。
若想靠着这群毒虫成事,那就是尼姑庵里借梳子,他妈的进错门了!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李焕仙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只见李焕仙看着同样淡定的薛景绵问道:“敢问大人,我们兄弟二人,月银俸禄是多少?”
“展兄与崔老弟,皆是八品巡捕,俸禄每月十二两。”
听着薛景绵的话,李焕仙皱着眉看了看把腮帮子塞得严严实实的孙朝阳,顿时白了其一眼。孙朝阳也算机灵,喝了口茶后,扭头就起身远离二人谈话范围。
“老人都不能用,得用新人。”
李焕仙与薛景绵对视一眼,说出了自己的对策。而薛景绵十分同意李焕仙的话,点了点头道:“此话不假,可放眼会京府,想找出无惧阮志五的,只怕没有几人。”
“有钱就行!大人,我要预支一年的俸禄。”
听到李焕仙张口就要钱,薛景绵顿时一愣,随后略有尴尬的开口道:“展兄,衙门账上银两的确不少,但那钱不干净,所以我不能动。关于预支俸禄的事,虽然可行。但国法明文,要等户部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