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我砍了。”
身处画作之外的李焕仙看到这一幕,顿时张牙舞爪,双手按住画框,大声呼喊道:“你察觉到了!快拦下来!”
只见画中人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听到画外人的声音,依旧在重复着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只见画内的李焕仙,眉头微颤,显然是天生的意念感知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可他明明知道,却没有躲避,而是身体有意识的向右偏移,与陈元君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嗖!”
一支螺旋利箭飞射,陈元君一把扑倒故作失魂的李焕仙,嘴角流血,面带笑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这,可是你的遗憾?”
画面停止,仿佛永恒。
李焕仙呆立于画像前,双目微红,眼泪滴落。双手拍打着陈元君身死的画像,放声怒吼道:“不要给我看这些!我没有遗憾!没有遗憾!放我出去!”
“唰!”
没有理会李焕仙,画幅飓风再度转动。这回,是一幅夜间画作。只见齐家高楼内,美艳成熟的夜罗刹,双眼含泪,牵着李焕仙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脸奢求道:“无论你是赤龙,还是李焕仙,我都爱着你……我们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叶子……”
画外的李焕仙不忍观看画作,心痛不已。可那画作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依旧在自顾自的播放着绝情的画面。
只见画中的李焕仙暴怒无比的登上开封城楼,一脚踹开操控巨弩的士兵,亲自填装巨弩,将那三米长的穿心长枪,瞄准了百丈外的纵马狂奔的夜罗刹。
“不要啊!不能放!”
“嗖!”
画中人根本听不到画外人的声音,脸带暴戾之气,放开了硕大的弓弦。
“你故意的!”
画中的齐薇薇看到那穿心长枪擦着夜罗刹的肩膀划过,顿时大吵大闹。可只有画外的李焕仙知道,那日,他是真的瞄准了夜罗刹的心脏。
“此憾可愿平?”
如来镜内传出声音,平和的问向李焕仙。可李焕仙却是失落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好,在看。”
话音一落,画作旋转。
画中李府人来人往,李焕仙与燕如烟在房中依偎温存。结果太师徐章清居然风风火火的跑来告知,丹顶苑内,金世奇,离奇身亡。
“别去!是陷阱!一切都是陷阱!带如烟离开楚国!马上走!”
李焕仙深知画中之事已经发生,可他还是站在画框外放声呐喊。若那日他没有去丹顶苑,那便不会有后来的陈元君,不会与夜罗刹相见,也不会去南疆出使。
只要他能断,便可以带着燕如烟返回北海,与亲友团聚!
可惜,过去之所以被称为过去,正是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此憾可愿平?”
听到如来镜的再次发问,这次的李焕仙终于开口道:“发生了,便无法改变,我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遗憾!这些,不是遗憾,只是往事。”
“好,再来。”
如来镜语气平淡,再次催动一幅画作于李焕仙身前。只见,那是在一个冬季的中午,秦国皇宫午门外,万民观刑!
画中的李焕仙被五条锁链缠裹手脚,等待车裂极刑。
“唰!”
一道漆黑有若箭矢的身影飞来,剑指一摆,斩断李焕仙脖颈上的锁链,是廉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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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邢……我不要你救我……你快走啊!!!”
画外的李焕仙跪在虚空中,长发散落,泪流不止。他在祈求,他祈求画中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可以放弃他,可以离开他,可以活下去。
可惜,这是无法做到的。
“情之遗憾,自古难平。若你有再回之机,可愿救下此人?”
听到如来镜再次发问,李焕仙跪在虚空,擦去脸上的泪水,决然到:“故人已逝,情深何用,知与谁同。”
“果然够无情,再看,遗憾否?”
得到李焕仙无情的答复,如来镜的语气变得有些戏谑,仿佛是在笑说李焕仙故作坚强。
画幅在动,一座战火烽燃的宫殿内,画中的李焕仙长发飘飘,虽周身带伤,可血染之下,风采依然。司空明月狼狈不堪,脸带血污,可双眸却满是柔情,与李焕仙四手紧握,永不分离。
陈传道手持火把,面带不悦之色,站在二人五丈外的地道入口,砸着嘴巴喊道:“是不是傻?外面在打仗,走暗道出去最安全!”
“别走暗道!带明月一起出去……”
“轰!”
画外的李焕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依旧在忘我的呐喊。可画内的李焕仙与司空明月,早已分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还有~”
如来镜传来戏谑之音,再次转动画幅,逼着李焕仙去看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只见这一幅画,来到了一处山谷的谷口。天空红霞满天,那红色的云朵,仿佛邪异的魔云,随着大量黑衣杀手发射的袖箭,缓缓驶向谷口的一辆马车。
是大屿山!
“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镜中的画作不再旋转,开始平静的漂浮在李焕仙的面前。听着镜内的声音,李焕仙悲伤无比的点头道:“是啊,我一直以为,死,就是死。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可你还是来了。这次,与上一次,有什么不同吗?”
如来镜的声音再次变得柔和,仿佛是与相处多年的老友洽谈一般。
“呵呵!可悲的是,这一世,与上一世,没有区别。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