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笼罩着清凉的水面,月色映照着两岸的浅滩。月江,这条伫立在洛阳城内不知多久的母亲河,最近已然平静了许多。
以前的月江什么样子?
那真是……倚窗丝障,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甲于天下。桨声灯影达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画船篙鼓,昼夜不绝。 十里扬长的岸畔酒栖栉比林立,灯烛如昼,笙歌不缀,车水马龙。
宽广月江江面上的舟舫大大小小,有如卿鱼过江。画舫的灯影如满天星斗闪炽,蔚为奇观。
可自从半月前新帝登基后,这洛阳城的戒严就一直没停过!画舫青楼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关门整顿。饭庄也没了生意,客栈一天被巡城司‘光顾’三四次,非要把住宿的客人全部盘问个遍方肯罢休。
最重要的是,城门封闭,外人不许在进,里人不能出。现在别说洛阳百姓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连那些王公贵族……哦,对了。前几日,一夜之间,城内姓姜的王族,都离奇暴毙了。
虽然还有几个郡主公主活了下来,可也被吓的痴痴傻傻。如今新帝仓促登基,百废待兴。还好宰职陈会之力排众议,建议新帝重新启用大将军李圣千,这才压住了多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同时李圣千接手军机处,一番调兵换帅后,终于打退了秦国的入侵势力,重新夺回了疆土。
秦国退了,这算是近些时日来,唯一能让楚人欣慰的事情吧?
不过楚人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朝廷要封闭王都,把所有人都关在洛阳城内。毕竟楚国还算四海升平,前面的秦军也退了,有什么可怕的?
现在进进不去,出出不来的,搞得城内百姓怨声载道,也不知这新登基的年轻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寻常人进不来洛阳,不代表旁人也进不来。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进来,但鬼鬼祟祟的潜入,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皇城嘛,旱路走不通,也可以走水路。实在不行,下水道粪坑也不是不能走!
毕竟这种事,李焕仙又不是没干过。
月江江畔,天上繁星闪闪炽炽,明月水中相映江面,仿佛倒转乾坤置身太虚,夜间景致蔚为奇观。
由于封城,娱乐的画舫与捕鱼的渔船全都靠岸停泊,整片月江已经不再有人游湖了,不过借着明亮的月光,还是能看到一些秘密在河畔两旁下网下笼,用以捕鱼度日的渔民在工作。
不过在这群辛劳的渔民十丈外,一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叶孤舟之上,垂杆悬钓。这男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可身材精壮,双目微睁,高眉深目,悬胆勾鼻,薄唇讥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与常人不容的气势。
也正是因为这股气场,导致他在鱼虾成群的月江中悬钓了小半天,愣是连只河蟹都钓不到。没办法,动物的感应能力远超人类。渔夫们感受不到这男人的气场,可那些水中的精灵早就游的远远的,完全不敢靠近这男人周身三十丈水域。
“哗……”
夜晚的月江江面上,突然起风。原本平静的江面,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居然升起了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本应透明晶亮的浪头,竟然好似呈血红色一般,显得异常诡异。
“哗啦……”
李焕仙一身低调布衣,身背包裹严实的‘阎君之剑’,脚踏竹筏,撑着船篙缓缓映着月光出现在月江之上。是的,他回来了。
虽说洛阳戒严,不过对于水路的封锁倒也没那么严防死守。齐家出了一队高手闹出了些动静,把水防兵引走,李焕仙趁机独身一人驾驶木筏进入王都。
一路上除了脚下的木筏不太听使唤外,倒也算是风平浪静。不过李焕仙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什么丰富的水手经验。还好此次南疆之行,九死一生,功力有所精进。
虽然还在明境转悠,可功力越发的精纯。风雷诀与混元气两种看似完全不同的内力,居然变得水乳交融,致使李焕仙可以运转内气,做到简单的以气御物。
“以气御筏,乘风破浪,年轻人,身手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