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战事焦灼,虽然秦军神勇,抢先打入楚国,平推边线纵深多达百里。可那百里土地虽是楚土,可除了光秃秃的山头与石块外,也实在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且楚军看似吃了败仗,让秦军打了进来。可却依山驻扎,死死牵制住秦国的骑兵,让其无法再进一步。
所以,楚人并不担心秦人,甚至都不担心交战附近的民生安危。这般冷漠的社会氛围,也不知楚国皇室是怎么管理的天下。
楚国王都洛阳,即使入了夜,依旧人潮如织,川流不息,越晚越是喧嚣不断。不过城内虽然防卫宽松,可城外四方却是戒备森严。洛阳四门环抱,城墙壮丽,战备道上御林军披铠戍守,警戒密布,守卫严密。
理论上讲,堂堂一国王都,防卫森严是应该的。可这洛阳王都四方城门如今如此大加防范,却有些不合常理。简直就像……楚国后院着火了一般。
难道楚帝已经知道江南谋反之事了?那怎么可能!李焕仙等人就算钱粮不足,军马不够,可保密措施还是有的。洛阳如今防卫加强,只为了一件事,公主出嫁!
七公主姜若蝶与金国二皇子金世奇大婚在即,明日公主銮驾即将启程,去往金国完婚!
而同行的使臣,便是洛阳府尹孙传龙之子,孙朝阳。
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孙朝阳出使他国,倒也真是一次良机啊!
洛阳第一青楼‘春月楼’内,但凡在城内的洛阳权贵子弟都来了。只见一间雅间之内,大量纨绔子弟推杯换盏,酒气上涌,娇艳女子傍身,喜笑颜开的为孙朝阳饯行。
众人多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品行不端,可从小到大偷鸡摸狗的荒唐事做了极多,也算知己故交。故而酒过三巡,多有些失落。因为孙朝阳此行,路途遥远,起码要走上一个半月。
而且那七公主姜若蝶在京内是出了名的脾气大,难伺候。众人很怕孙朝阳服侍不周,从而被公主殿下欺辱。
不过这些人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正主李焕明就在主位坐着呢,能出什么事?
只见李焕明喝得有些上头,搂着孙朝阳的臂膀嘱咐道:“朝阳,此去金国,莫要有压力,全当旅行散心了。公主若是使性子,你就多担待些,莫要怨恨。”
“二哥……”
虽说这酒宴是给孙朝阳饯行,但孙朝阳并没有喝太多酒,反而一副心事上头的忧愁模样,看着李焕明,有苦说不出。
李焕明自然知道孙朝阳想说什么,但他不想开这话头,只是客套的安慰道:“老弟啊,到了金国,也不用搭理金世奇那孙子。那孙子是出了名的吃软怕硬,他若敢招惹你,你就跟他动手。别看他整天吹自己文武双全,实际上狗屁不是。你这身手,放翻他不用两招。”
“二哥!”
孙朝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挣脱开李焕明搂着自己肩膀的铁臂,孙朝阳咬着牙开口道:“二哥!只要你一句话,这金国我就不去了!明日出城,我会舍弃使团,带七公主走小路,去‘井亭’等你。三哥不是在秦国北海很罩得住吗?我们去北海,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够了!”
李焕明暴躁不安的一拍桌子,磅礴大力瞬间将硕大的圆形大理石方桌拍出裂痕。吓得两旁的妓女与纨绔子弟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在喧哗。
“都滚出去!”
李焕明冷漠的吼了一句,在场之人除孙朝阳外,急忙鱼贯而出,一刻都不敢留在房间内。
顷刻间,刚还喧哗吵闹的房间,顿时冷冷清清,鸦雀无声。李焕明单手抓住孙朝阳的衣领,一个旱地拔葱将其拽了起来,双眼满是不舍的说道:“你带她走,我放心。洛阳近日必有大事发生,若蝶只有离开楚国,方能保全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