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都围绕着你父亲展开,所以针对你和你丈夫的报复只是有惊无险,唯有你父亲才真的进了公安局,难道这说明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徐欣可能是真没考虑到这点,她想过是自己的原因和丈夫的原因,唯独没有想过是即将退休的父亲给家里招来的灾祸。
爸爸他......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事?
向晚说:“如果要给这个故事起了名字的话,那'穷是原罪'更符合这个主题。”
徐登荣早年并非是教高年级的老师,他在刚结婚那会,还是代村里小学三四年级的班主任。
无论哪个时代都有穷人,他其中一个学生就是穷苦家庭出生。
父亲的右腿因为小儿麻痹症所以不良于行,母亲是瞎子,夫妻的身体残缺注定了在当时那年代有太多工作不能做,所以家里一直拮据,只靠着种田地为生。
唯一庆幸的就是两人生下的孩子是正常的,孩子的到来让本就拮据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但夫妻对这健康的生命是爱到了骨子里。
孩子长大后因为体恤父母的不易,所以非常懂事,但因为父母收入实在太有限了,时常连当时两三百的学费都拿不出来,总要一拖再拖才能补上。
一次下课,徐老师将收上来的班费放在讲台上,因为临时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后发现讲台上的班费不翼而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班费被教室的某一个孩子偷走了。
但当时没有监控,自然无法查出谁是偷钱的罪魁祸首,而徐老师更没有为了保护孩子尊严的心思,凭借主观臆断,直接断定是班里最缺钱的孩子偷的。
不管他怎样解释,老师都不相信,当着班级所有学生的面对他进行人格和家庭的侮辱,同学们哄笑声,声声刺入了他的心里。
本来在班级隐形的他变得更隐形了,同学们在笑话完了他之后开始孤立他,一整个上课环境明明那么鲜活,可他的这个座位就像一个带有屏障的孤岛,将所有热闹喧嚣排除在外。
为了寻找丢失的班费,或者说让人将这班费给补上,徐老师还叫来了这学生的父母,父母互相搀扶来到学校,给老师弯腰道歉,让学生看的心都碎了。
可父母回家却没有责怪他一句,只是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做错事没关系,要敢于承认,改掉不好的习惯,就依然是好孩子。
孩子红着眼和父母解释钱真不是他偷的。
父母沉默良久之后,才道:“我们相信你。”
钱的确不是这孩子偷的,第三天上课的时候,徐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到了丢失的班费,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被钱币压在下面的白纸上还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大字: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可能是想通过老师对被诬赖的他道歉,教室里人来人往,谁都看到了早上突然出现的班费,也都看到了班费下的道歉信。
可男孩一直等到徐老师上完课也没有等到一句对不起。
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一句话,冤枉你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此事已过了三十多年,对徐老师来说可能是教书生涯中一个不需要放在心里的小事情,可对于那男孩来说,却是一辈子都过不了的坎。
如此家庭的孩子,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敏感,又或者是开朗性的抑郁,心理总归是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