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长在自己背后的长舌倒影犹如视而不见,伫立在小溪旁,忽而有阵阵嬉笑打闹声传来。
原来不知何时,特姆兰奇的天已经变得蒙蒙亮,溪水畔亦是迎来了一伙年轻貌美的娇俏姑娘。
如青草般翠绿的纱裙、似晨露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巧笑嫣然的眉眼,她们相比于誓鸟村内的那些个苦哈哈的村民们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以至于没人会将她们与之其相提并论。
俗话说:“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就在盖尔·西斯察觉到她们这些浣纱少女的身影之时,对方也发现了呆立在溪水旁的盖尔·西斯。
“嘿,河对岸的那位公子,请问你可否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几近于是明知故问,毕竟此时的盖尔·西斯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瓶瓶罐罐中的墨绿色粘稠液体,脸上更是沾染了许多山林间的泥泞。
然而在她们的话语中就仿佛是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精神时刻紧绷着的盖尔·西斯稍有不慎就为之她们那咿咿呀呀的腔调给卸下了心防,转眼之间,他便已经被她们簇拥着,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来到了一片流水潺潺的深潭旁。
“我们家就住在那片山涧的下面,那里可是一处水草丰美、邻里和睦的世外桃源呢!”
姑娘们这么说着,盖尔·西斯能够感受得到她们言语当中的真诚,直到他们一行人走入到了一片阴暗闭塞的空谷当中,目之所及皆是些影影绰绰的光怪陆离。
“这里,也是你们村子的一部分吗?”
指着那些凭空漂浮于空气当中的食人鱼,长相狰狞、瘦骨嶙峋的无尾猫,还有那长有四条腿八对足的古怪化石遗迹……
盖尔·西斯多少感到有些困惑。
不过,很快,盖尔·西斯的注意力就被他眼前出现的那栋金碧辉煌的建筑所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座足足有上百米高八面玲珑塔,其上悬挂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各式各样的兵器,亦悬挂有钟锣鼓镲琴瑟琵琶等各式各样的乐器,端的是富丽堂皇、贵气逼人。
抬头仰望高塔的顶端,只见一条条雕刻有精美纹路的铁链自塔盖的边沿垂落,就好像是一条条灰黑色的巨龙,使得整个建筑都多了几分历经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的沉稳。
美中不足的是,在高塔的中层门扉处有一个似乎是被什么重物撞击所留下来的缺口。
距离其所在位置不远处的那根铁链也被一同撞断成了垂落于塔侧的两节。
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此间竟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物,她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坐拥此等宝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还望贵客和我们前往塔内一叙,”
在一众姑娘们的簇拥下,不小一时三刻,盖尔·西斯他便被带到了那座八面玲珑塔的近前,甚至于就连塔底的那些个原本微不可察的硕大雕像都已然开始变得历历在目。
那是一群形态各异的神话生物。
它们当中有看起来像是一条大蜥蜴但偏偏长有鸟喙鱼鳍的硕大爬虫;
也有浑身布满纤长羽毛却生得一副海豹身躯的古怪鱼类;
更有具备宽大翼膜而头重脚轻、尾巴化生出无数分叉的巨蛇……
说来也怪,在这些个神话生物的雕像上同样牵连有一条条在熹微的晨光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铁链,就好像是它们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乃是被囚禁在塔下一般。
其中,被不知名存在所撞断的那根铁链其所链接的那座雕像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只皮肤光滑的长臂猿。
不同的是,这只长臂猿的脖颈两侧长有像是水生生物一般的鱼鳃,容貌更是相当的眉清目秀,哪怕仅仅只是一座雕像,但它仍旧让盖尔·西斯产生了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奇异感观。
“我看你可真的是饿了!”
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声所惊醒,放眼望去,原来是一位略显年长的村妇在一旁数落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萝卜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那低头认错的小萝卜头,盖尔·西斯他总感觉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略微的有些似曾相识。
而就在谈笑风生间,他便已然与之其二人交错而过,被带入到了那幢古塔的门前。
不比外界的影影绰绰,古塔内部可谓是灯火辉煌、窗明几净。
如此景致映衬的塔外空间自窗前向外望去看起来反而变得灰蒙蒙一片,即便是那些坐落于塔底的雕塑都变得几不可见,就更不用说那些游离于山谷半空中的各种奇异生物了。
约摸着向上攀爬了得有十七八层,一路上,盖尔·西斯他除了在第一层内看到了几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村妇外,整幢古塔内就好像是空无一人般,直到抵临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方才有那么一位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的年轻少妇前来迎接他们一行人。
“还请这位贵客跟我一道前往别苑沐浴更衣。”
此时,他们大概位于塔身的中段,但真正出乎盖尔·西斯意料之外的,却是其当前所在的这层塔内空间的占地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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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他就好像是来到了一片坐落于深山老林当中的避暑山庄,在一棵棵遮天蔽日的巨树遮掩下,盖尔·西斯竟然难见塔顶与临近的塔沿转角。
面对如此情形,他又如何不知自己已然再度被卷入到了一桩诡异事件当中?
再看向他身旁的这些浣纱姑娘,她们又哪里是群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分明是一群与之其长臂猿雕像一般无二的两栖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