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在白鲸下方的空地上，几架照明用的无人机悬停在头顶，投下明亮的光束。

灯光下，大卫一脸苦闷地站在一张支起的木桌旁，一手握着锅铲，一手拿着水管，为前方排队的钢铁队伍“打饭”。

他从未想过，自己大学还没毕业，竟然会干上这么一份给机器人“打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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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拿着铁餐盘的机器人走到跟前，他就用锅铲从桌上的大盆里舀出一份林恪特制的‘螺丝咕姆’套餐。

那是一粒粒指头大小、圆润光滑的金属球。

如果有车子停在边上，大卫就用手上的水管，往车子的醇二燃料舱里泵入一种颜色暗红的液体。

每辆车只需要加入1升液体，他就能听到汽车驶离时发出的满足的喇叭声。

至于为什么他能听懂汽车喇叭声中的情绪，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鬼知道这些机器人为什么不用充电，反而用那张只有摆设意义的‘嘴巴’，吃这种用废旧金属融化再凝固后的金属颗粒。

大卫可是亲眼看到老大将那些废旧金属倒进骨头锅里融化，再一勺勺舀入另一口冷水锅中，滴成这样的金属小球。

至于加给汽车的液体，则是老大用冷却锅的水，混合一种红色的碳石烧成的。

大卫看着不远处几个机器人非常人性化地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炫着口感一看就很“脆韧”的螺丝咕姆套餐，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这真的能吃吗？真的好吃吗？吃完真的有用吗？”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无解的疑问，继续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锅铲与铁盆碰撞的声音、水管泵液的滋滋声、机器人咀嚼金属球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荒诞的交响乐。

“当！”

又一勺螺丝咕姆敲下，数十粒金属球与餐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然而这一回，打到饭的机器人却没像其它机器人那样转身离开去用餐，反而就这样站在大卫身前，用一双十分勾人的眼神看向他。

眼前是个仿生机器人，外形被设计成艳丽女郎模样，看她身上由特殊纤维材料编织的衣物，上面的公司标志，是荒坂公司的产品，大概率是供富人享乐用的性爱伴侣。

大卫和对方充满人性渴望的眼神对视，随即不自觉地偏开了视线，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仰起头，向高悬天际的无人机发问，语气里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芜湖！害羞的少年啊。”

一束迷你辉月的虚拟投影落在大卫头顶。

“你说了‘她’对吧？那她当然是要吃放在你身上的鸡……”

辉月双手叉腰，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拖长音调，和林恪身边那个文静知性的形象不同，在这里，辉月表现得活泼又腹黑。

“鸡腿！”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大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纯情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色的鸡腿，递给眼前的仿生机器人。

今晚眼睛和大脑受到太多冲击，自己的世界观差一点就崩塌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老大交代过的事。

给予优秀员工的报酬补贴。一根用两斤黄金融化后手捏塑形成的逼真鸡腿。

对方接过鸡腿，向大卫点点头，随后满意地转身离开，

“喂，你这家伙……”看着对方离开，大卫才松了口气，抬头瞪了一眼辉月的投影，接着给排在后面的汽车加油。

“身为神的手下你要学会习惯，少年，他们是神的造物，也是神最忠诚的仆从，早晚有一天他们将在神的国度成为真正的生命。”

“他们仆从，那你是什么。”

打饭的间隙，大卫抽空询问辉夜。

“我当然是辉月，神创造的第一个生命，为神扫清一切障碍的最强下属！”

身后六片竹叶扇动，辉夜傲然地立在大卫头顶。

“加油哦少年！美好的明天在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