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之畅游于太古人族文明史诗之中,来到、见证、记录着一切。
“人皇残刻”不单纯留于文字的记录似蕴藏了一位人族先贤的部分人生。
太古洪荒的天地大道,法则玄机也似触手可及一般清晰。
林玄之见证感悟着种种,仿佛彻底与那面容模糊的金色身影相融一般。
太古先民自与后世人族寿元不同,从少年到青年,再从青年到壮年,经历了足有数百年光景。
“燧人……”
在其带领部落子民艰难拼搏之中,一日外出狩猎归来却路遇一俊逸出尘的炼气士,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道韵,轻而易举便降服一欲要行凶的九幽魔物。
燧人氏见贤心喜,不免上前请教,便听闻此人自号庄周,称自大赤天而来,于首阳山清修。
林玄之闻言心头巨震,却又忙平复下来紧守自身。
太古先民虽也有神异,却终究算不得强大,燧人氏见对方颇有高人之风,当即恭敬致谢,虚心请教。
只听庄周语气悠然,声音清和洒脱笑道:“你我有缘,今日予你三道考验,若能通过,道士我便授你长生超脱之道,如何?”
燧人氏语气沉着婉拒:“燧斗胆敢问仙人可有经世济民之道?”
“有。”
“不知通过考验可否同时授予燧?”
“可。”
燧人氏笑容绽放,似听了什么当即阔步而去。
林玄之一时有些失神,这人祖年轻时竟还深谙“全都要”的道理?
三道考验自是有惊无险的完成,燧人氏自此便时常在庄周跟前请教经世济民与修身养性之道。
道祖只言片语中便有无穷奥妙,何况还是一对一指点的待遇?
一些话语落入林玄耳中虽模糊不清,有些还多事经世济民之道,圣皇泽世之法,但饶是如此,他也不免沉浸其中。
“道祖、人祖竟还有这般渊源……”
就这样燧人氏与道祖相处了一段并不短的岁月,在此期间,燧人氏各方面似都得到了一番雕琢打磨,双目之中似有不朽火焰升腾。
而人族在愈发完善的治理之下也已然强盛许多。
自庄周处流传的太古炼气法门中衍生出的各种法门盛行开来,仙、武之道彻底扎根传承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庄周的身影已然不显于大地,燧人氏也变得愈发沉稳厚重,彻底登临人族共主的“圣皇”之位。
林玄之早已沉浸于这般恢宏的史诗中汲取着一切。
不过,他自是早已察觉到残刻记录的一切对元神真灵的无形冲刷,却也丝毫不慌,坦然从容地接受着一切,用心去感悟。
一般来说只要根正苗红,感悟人皇残刻最大的危险也就是悟性有限稀里糊涂地进去,混混沌沌地出来。
或者有些悟性但不多,需花费漫长时光去感悟。
但这古界特殊,三灾劫难等仿佛都被隔绝,倒也不用担心参悟之中突然有三灾降下或四九临头。
而根据他的悟性和真灵强,林玄之自忖还把持得住。
“道祖都见到了,还会有谁呢?”
“等等!道祖长什么样子来着?”
林玄之念头一凝只觉本就没什么印象的一道身影愈发模糊,唯有一点痕迹在记忆中残留。
但好在人祖与道祖之间的交流他仍旧清晰记得。
“回去倒是可以转述二祖问答而成一书了……”
“其中虽无具体法门,但内容可不一般,堪比真经!”
残刻所在的苍茫大山之外,虚空中两道遁光霍然钻出,各自化作一麻衣老妪,一灰袍青年。
“姥姥,就是这里?”
老妪手持铁木蛇头拐杖,面容刻薄阴冷:“嗯。尊敬着些,你我虽有伏皇血脉,但到底魔教出身,若触怒薪火圣灵不死也要脱层皮。”
青年虽也练就了不死之身,却不敢大意,闻言正色点头:“不敢让姥姥费心,对人祖我怎么会不恭敬呢。”
“嗯。圣教之中先祖苗裔本就不多,也就你还让人看得过眼,寻常人老身可不愿合作。”
二人小心前行中,老妪忍不住沙哑着嗓子埋怨道。
青年恭敬笑道:“您老地位尊崇,若是不愿便是两位教主也强迫不了您的。”
铁佘仙姥乃是东方魔教中有名宿老,早已渡过两灾,更兼为上古伏皇苗裔之后,多有手段。
即便东方魔教教主沈清流也对其颇有礼让。
而青年同为伏皇苗裔之后,与铁佘仙姥同为当年天圣教收拢一支人祖支脉,只是“分家”时跟的人不同罢了。
铁佘仙姥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这里岂是随意来去的。你我这点“优势”能有多大作用可不好说。”
青年风白阳却不敢苟同:“古界机缘无数,来了总归是不会亏了的。”
铁佘仙姥狠狠瞪了青年一眼:“你懂什么。这里乃是燧皇陛下从上古赤明分割出的一方古界,其中埋葬了不知多少凶物的尸骨,不然你以为这里的灵根、草木能长这么好?”
“后又历代神朝经营开发,陨落之人诸多,滋生出什么都不奇怪。”
风白阳不置可否:“您说的自然有理。但我总归不敢不从命,反不如趁机谋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