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你这小鬼,还知道来看月姨。”黄月英看到刘禅喜出望外,满屋子给他搜刮零食。
“禅儿,来此有事?”孔明看出端倪,开口先问。
“嘿,有事,但是找月姨有事。”
“啊?找我?何事?说吧!”黄月英听说找自己,放弃了寻找零食,过来坐下听孩子说啥。
“月姨,我想请工掾帮我造一套蒸馏用的器具。”
“蒸馏?那是什么?哎!对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你这孩子老是帮仲景师父出主意,也不来给工掾谋划谋划,白疼你了。”
“月姨,工掾乃振兴之根本,得分门别类系统发展,这可急不得。至于蒸馏设备,那是用来提纯酒精的。用它消毒可以救命,越快弄出来越好。”
“酒精?酒精是什么?是酒么?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还想酿酒呢?”
刘禅再次无语,只好耐下性子慢慢给黄月英解释。
“酒精是酒里面的有效成分,人喝了酒会神智不清就是由于酒精的麻醉作用。这酒精可以消毒,战场上阵亡的战士多数是因伤口感染所致,若能及时以酒精清理伤口,便可极大地避免感染。事关人命,事关重大!”
“当真?受了伤可用酒来涂抹?这管用么?”
“咱们这酒不行,里面酒精含量太低。所以才得要蒸馏设备来提纯,只有制出纯度八成以上的酒精方可使用。”
“哦,原来如此。那蒸馏又是什么?”黄月英已经彻底被刘禅带进节奏了,就连孔明先生也放下手头的事,聚精会神地听刘禅讲课。
“蒸馏是一种提纯的办法。比如说水,烧到一定的温度会沸腾,这个使水沸腾的温度即为沸点。水沸腾后会变成气,不妨称之为水蒸气。水蒸气再遇到温度低的物体,又会放热重新凝结成水。就像清晨的露珠,那便是水蒸气在叶面凝结所致。”
“但是,产生露珠的水蒸气是谁烧出来的的呢?”黄月英不愧是墨家传人,对自然科学颇有基础,已到了提问阶段。
“那不是烧的,乃是江河湖海受阳光加热所生。”
“哦,原来是这样。”这一番科普听的孔明夫妇如痴如醉,烧开水、水汽、露珠,这都是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可听刘禅这么一解释,背后还有这样的道理,怎不令人称奇?
“阿斗,你的意思是,这酒精也与水一样?”黄月英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没错,而且酒精的沸点比水还低。也就是说,只要能控制好温度,就能使酒中的酒精蒸发变成酒精蒸气,而水却不会蒸发。如此便可通过收集酒精蒸汽,再让它重新凝结,将酒精从酒中提取出来。这个过程就叫做蒸馏。”
刘禅说罢,拿起笔开始画图,边画边讲解。
“可以将整个设备分成三个部份,第一部份是蒸发器,用一个密闭的金属器皿,里面倒上酒,然后用热水给器皿升温。由于是用水来加温,所以器皿的温度会比水的沸点低,因此酒里的水不会蒸发,出来的都是酒精蒸气。第二部分是冷凝器,冷凝器内部可以做成很多层的通道,使酒精蒸气通过时能够充分冷却、快速凝结。第三部分是收集器,把凝结成液体的酒精重新收集起来,蒸馏就完成了。另外,酒精在常温下容易挥发,所以还需要密封良好的容器来保存。”
刘禅边说边画,看得诸葛亮两口子目瞪口呆。黄月英怔怔地问:“阿斗,这些,你是从哪学来的?这,这法子怕是墨子本人也想不出来吧。”
诸葛亮拿起图纸,仔细看了许久,抬头对刘禅道:“如此精妙之物,非你亲自督办不可。禅儿,明日便让月姨带你同去工掾,与李譔大人商议过再开工试造。一应物料钱帛让工掾直接找我,为师给你解决。”
有了孔明的支持,制造蒸馏器的项目就算正式列入预算了。第二天一早,黄月英便带着刘禅来到工掾衙署,直接找李譔商议。
这李譔与尹默同为梓潼人,二人一起来荆州游学,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尹默专于经学,李譔则无不涉猎。算术、卜术、医药、机械之巧,皆致思焉。黄月英已是多才多艺,可给李譔当副手却心服口服,可见此人真有材料。
然而此刻,李大人捧着公子禅绘制的图样,竟激动地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这,公子,这图样真是你绘的?”李譔对蒸馏器并未过多关注,却对这图样惊为天人。
“这可真是好东西!既有结构图又有分解图,还标注了尺寸。若以后器械制造都能有这种图样,非但制造起来省时省力,还能保证器械的规格相同,宝贝,真是宝贝呀!公子,你一定得把这个制图方法教给我们工掾,以后作为标准进行生产。”
李譔不愧是内行,一眼就看出这张图样的价值,立刻产生出推广的念头。
刘禅自无不应允,答道:“李大人,当务之急是先造样品,至于学习作图,我看不如找有经验的匠人来,由我讲解,边造边学。待样品造好也有了一定基础,然后再集中学习推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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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子这法子张弛有度,下官完全赞成,我这就去安排。”李譔说完,急匆匆出去找人。黄月英对着图样又端详了一阵,叹道:“阿斗啊,你这小小的脑壳里到底装了多少惊奇?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钦仲先生这么佩服别人。”
“月姨你可别夸我了,我这年纪夸多了容易学坏。”刘禅冲月姨打哈哈。
黄月英笑骂:“你这年纪,坏又能坏到哪去?”说到这里神色一黯,叹道:“哎,月姨再怎么疼你,又如何能比得了阿梅?”
刘禅闻言眼圈微红,咧起嘴角强作笑脸:“月姨除了是月姨,还是阿斗的师娘啊。师娘也是娘,将来我娶媳妇,您可得帮我管着新妇。”
黄月英立刻破涕为笑,直笑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哈哈哈……,你这娃儿,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真是不省心。哈哈哈……”
师娘在荆州笑,后娘在京口可就笑不出来了。
孙尚香回京口已有半月,每天只做一件事——去都督府陪伴小乔夫人。
这乔氏姐妹号称江东绝色,当年双双出嫁于孙周二郎,是何等的风光?哪知繁华过后便是一地凄凉,两姐妹年纪轻轻就都守了寡。这孙郎、周郎既是少年英雄又是大帅哥,可偏偏都还是短命鬼。有缘佳人、无福消受,惜哉、痛哉。
孙尚香自幼便与孙策和周瑜最相得,对两位嫂嫂更是亲近,从来也没把二乔当外人。遭此变故,彼此又都有心理需要,与小乔的关系亦愈加紧密。
“小妹,都说不用日日来陪了。公瑾走了,日子还得过不是?你有事便忙去,我自己理会得。”小乔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却似清晨的露珠,透明的让人心疼。
“姐姐,你是嫌我烦么?我能有何事,只盼能多与你说些话。公瑾、公瑾这事透着诡异,我绝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放过。”孙尚香冷静下来以后,对周瑜之死的疑点还是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