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笑骂着把刘禅放下,跑进后院去找若蝉她们。进了房门看到若蝉,未语泪先流:“若蝉,可算回来了。阿梅这下可以瞑目了。”
“月姨。”看到黄月英,又提起甘夫人,若蝉方才止住的泪水再次淌下。若娟和静怡也一起落泪,四个女人坐在一处,且哭且说。
刘备见自己的部下全来了,干脆命糜竺立刻准备,开宴与群臣共饮。两个外甥女一个外甥平安归来,糜竺高兴得还没喝脸就红彤彤了,让他安排他也不推辞,前后张罗,越忙越乐呵。
座次排定,酒菜端出,鼓乐奏响,歌舞升平。
刘备高坐于主位,紧挨着是刘封、刘禅坐在左右,孔明、庞统、张飞、黄忠等一众文臣武将分坐在台下。众人一起举杯祝酒,纷纷向刘禅问起一路的经历,以及在许都的见闻。
刘禅也是心里高兴,今天也不收着了。学着说评书的样子讲起了故事。邓艾与王双坐在刘禅身后,虽然大部分剧情他们都是亲历者,但从公子嘴里讲出来,却是抑扬顿挫、扣人心弦。两人也同其他人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紧张、时而舒缓、时而大笑、时而惊呼,一场欢宴,就在公子禅的评书首秀中完美收官。
次日一大早,刘玄德领着刘封、刘若蝉、刘若娟和刘禅,带着香烛供品,一起来到甘夫人的墓前祭拜。
刘若蝉远远望见母亲的茔冢,早已泣不成声,双腿发软,不能行走。若娟已经来过多次,比姐姐承受能力强点,便搀着若蝉走到墓碑前。
刘若蝉一跪不起,痛哭失声。
“娘,若蝉、你的女儿,回来了。娘,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不等女儿回来!”
若蝉哭成了泪人,刘封则拉着若娟和刘禅并排跪下,点起香烛一一拜倒。
“夫人,阿斗不负众望,迎回两个妹妹。夫人在天有灵,保佑我们一家从此再不分开。”
刘禅看着墓碑上的字,又想起甘夫人临终前的样子,低头默然不语。刘备站在儿女身后,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懂事了,也不禁老泪纵横。
“阿梅。儿孙犹在,独缺一人。你,怎么就走了呢?”
再说孙尚香一路急行,不做丝毫停留赶到京口。孙权听说小妹来了,不由诧异,命人快去迎接。
见妹妹一脸怒气迈进房门,孙权心里多少还有点慌张。不过以他的城府,绝不会表露出来,一脸平静地问:“小妹,你不在公安,怎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我为何回来二哥不知道么?公瑾是怎么死的?二哥你可清楚?”
孙权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脸去看背后的书架,反问妹妹:“你听到什么了?竟对兄长这般语气?”
“二哥,公瑾走的不明不白,为何不查清楚就下葬?他究竟得的什么病?是谁给医治的?”
孙权怒喝:“放肆。公瑾乃我江东的大都督,若非暴病,谁敢害他?你可知公瑾肩上担着江东六郡?他不在了,孤比你心疼!”
孙尚香愣住了,从小到大都是她训二哥,这可是二哥头一回训斥自己,而且还是以东吴之主的身份训斥。
气势一矮,语气也软了下来。
“但公瑾是怎么死的,总得让我明白呀。”
“唉。小妹,我实话告诉你,公瑾来京口,本为调兵去取益州。吾不顾子布等反对,一力支持,谁知他人还未回到江陵便……,哎!天妒英才,天不助东吴啊!”
“当真、当真是暴病?可是,在江陵的时候,阿斗和仲景先生都给公瑾诊断过,公瑾根本就没病啊!”孙尚香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挣扎。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公瑾离开京口时还豪气冲天,欲一战而定巴蜀,然后统一南方,进取中原。谁又想到数日之间,便命丧巴陵。痛哉!惜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孙权说罢,扶着桌案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孙尚香见了更加难受,把兴师问罪忘了个干净,反去安慰哥哥。
“二哥,你既也不知,小妹也不多留了。我就回公安去。”
“这就走?既来了,多住几日吧。小乔夫人与循儿、胤儿、彻儿都在京口,见了再走不迟。”
孙尚香自然答应,还去自己的房间歇下。
送走了妹妹,孙权的脸色阴沉下来,头也不回喊了一声:“人走了,出来吧。”
只见一人从屏风后转出,生的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面相十分凶狠。
“周善,再回去细细查一遍,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都得给我清理得干干净净,若让我听到一点风声,提头来见!”
“主公放心,小人做事从不留把柄。小人这就再去查看一遍,绝无泄露的可能。”
“去吧。”
“诺。”
周善退下了,孙权还不放心,又唤左右:“来人!”
候在门外的从人闻声而入,跪倒在地叩问:“侯爷有何吩咐?”
“派几个精细的侍卫,日夜不停盯住小乔夫人和郡主,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样不漏记录报来,如有差池,斩。”
“诺。”
从人退下了。孙权安排完毕,这才稍稍放松下来。整理一下心情,坐回到案牍前,把手中的公文打开再看一遍。这是任命鲁肃接替周瑜大都督职位的委任书,孙权拿在手里两日了,一直在权衡。
现在让孙尚香这么一闹,反而下了决心。
“子敬,大都督之职便拜托你了。你可不要让孤失望。”
说罢取出毛笔,在那道委任书的下面批了个准字,而后盖上玺印,命人给张昭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