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月饼,节就算过完了。为了明早的行动,保证休息还是很必要的。特别是邓艾,他得一早潜入曹府对曹演下药,更是不能熬夜。
睡到寅时,能睡的不能睡的都醒了。行动在即,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随便吃点东西,第一个出门的是邓艾。他得趁外面没人潜进曹府,一直等到预定时间动手。
红缨则给王双装扮起来,把他恢复成当初的乞丐模样,好去曹府外面蹲守,完成向导的任务。
静怡虽不直接参与行动,可别人都起来她也睡不着了,就给红缨打打下手。孙尚香则换上一身劲装,挎上宝剑,等着去曹府外接应邓艾,以防意外。
各人都在忙,反倒刘禅没事干了。想去给红缨帮忙,却被嫌弃笨手笨脚让人赶了回来。无奈,只得闭目养神,想想到曹府后如何应对,以及怎么寻找姐姐。
或许是因为过节,邓艾到曹演窗下的时候,整个曹府还在一片沉睡之中,连个巡夜的家丁都没有。邓艾轻轻拉开窗户,翻进房内,轻手轻脚爬上房梁,在上面躲了下来。
曹演昨夜折腾了半宿,睡得很沉。房间里跑进来个大活人,他却酣声如故,一无所知。
邓艾却不敢睡,静静躺在梁上,脑子里反复回忆麻药的用法,生怕出什么意外。
到了卯时,天空现出一丝光亮。城门终于打开,等在城外的娘子军与进城抢早市的村民一道,第一批挤进城内。各人去到预定的地点,把曹府附近的医生全都请出了城。
卯时三刻,邓艾从房梁上下来,从怀里掏出油纸包,取出浸了麻药的布料,轻轻捂住曹演的口鼻。可怜曹演还在梦里就让人来了个全身麻醉。
邓艾心中暗暗计数,按照刘禅的叮嘱,数到三百再换了一块布,再数三百,将药布包好收起,打开房门,离开了曹府。
等在府外的孙尚香见邓艾安全撤出,知道一切顺利,便迅速离开去城外与娘子军汇合。王双则蹲在在街角盯着曹府大门,等着给曹家的人演戏。
到了辰时,曹纯府上的佣人们开始了打扫工作。这才有人发现公子的房门打开着,跑进去喊人却喊不起来,慌忙去向夫人报告。
曹纯的母亲王氏,听说儿子昏迷不醒,顿时没了主意。跑来又是掐胳膊又是捏人中,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赶忙命管家速速去找医生来救命。
管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去找,结果附近两家医馆都说医生一早出诊去了。管家急得满头大汗,正想去下一家试试,忽听街边有个乞丐打起竹板唱起歌:“金午马,木酉鸡,承光大道门朝西。益汉堂前施妙手,许都有了金神医。金神医、金神医,疑难杂症全能医。褴褛绫罗皆是命,又管病来又管饥。”
管家本在疾走,听他歌词忽地站住,扔下一块铜板问道:“唉,你方才唱的可是益汉堂的金神医?”
“哟!谢大爷赏钱。可不是金神医么?人家可是救过丞相公子的命呐,咱们这些穷汉去了也给看,当真药到病除,神仙转世啊!”
管家心想怎么把他给忘了?公子昏倒得蹊跷,寻常的医生只怕去了治不了,幸亏那两家都没人,直接去请金神医来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抬腿就往承光大街跑,那乞丐在身后谢赏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到了益汉堂,里面已排了不少人。一个女娃娃在堂前坐诊,伙计则在招呼病人。管家哪里等得及排队,拉过伙计问道:“伙计,哪位是金神医?我家里出了急症,等不得,得立刻赶去救人!”
伙计闻言赶忙回答:“哟,大爷莫急。神医正在后堂,您家里既有急病,且随我入内。”
说罢将管家领入后堂,刘禅一直在等他,听那管家着急忙慌地说了情况,刘禅点头:“既如此,我与你走一趟。”
说罢背上药箱,由管家领路赶去曹府。那管家还算有眼色,抢过药箱替刘禅背上,带着他一路小跑往家里赶。
二人进了府门,王夫人早已等在门口,急成了一锅粥。看到管家带了人来,却是个小孩,不禁皱眉发问:“老许,你找的医生呢?”
管家恭恭敬敬把刘禅让到前面,向主母报告:“回夫人,这位便是益汉堂的金神医。有神医在,少爷定可转危为安。”
这许管家很机灵,介绍刘禅不忘给自己加业绩。曹纯家人虽不怎么出门,但金神医救活曹冲这事怎会不知?
王夫人听了喜出望外,对刘禅躬身施礼,千恩万谢。
刘禅摆摆手:“夫人无须多礼,快带我去看公子。”
“啊!正是!正是!”
到了曹演房中,刘禅看了他的气色,又翻开眼皮查了查瞳孔,总算放下心来。说实话,他也担心邓艾下手没轻重,若把曹演弄出个好歹,后面的戏可就没法唱了。
现在看曹演的情况,都在意料之中。妥善起见,再给他诊一下脉,转头对王夫人说:“夫人,公子这是中了毒。”
“啊?!”王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急切问道:“这如何是好?求神医救救小儿!”说罢就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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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赶忙示意管家扶起夫人,劝慰道:“夫人不必担心。虽是中毒,却也有法可解。请各位退出此间,切记门窗不可打开,若漏了风,回天乏术矣。”
“啊!好!好!都出去!都出去!神医,您一定救救小儿!救救小儿!”
王夫人已经语无伦次,把屋里的人连同自己都赶了出去,命人关紧门窗,不得靠近。
刘禅装神弄鬼吓退了众人,取出银针消过毒,装模做样地给曹演针灸。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药劲逐渐消退。曹演也慢慢清醒过来。
刘禅看他醒了,这才收了针,打开房门叫人进来。门外的王夫人早已熬不住了,又不敢推门进去,只能回屋等着,命管家守在门口。
管家见少爷醒了,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可是他的一件大功,以后老爷夫人势必更加倚仗自己。当时对刘禅千恩万谢,急忙赶去向夫人报喜。
王夫人今天这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般,听说儿子醒了才算把心放下。顾不上别的,撒腿就往曹演房里来。进门见曹演睁开了眼,长长吁了口气,拍着胸口说:“老天保佑!儿啊,你可吓死娘了。”
说罢,朝刘禅深施一礼,谢道:“神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家夫回来,我让他亲自登门道谢。”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夫人不必如此。”
刘禅说罢,作势要走。王夫人哪里放心让他这就离开,慌忙拦住:“神医留步。小儿方才醒转,尚未稳定。还望神医再留片刻,待确定无碍了再走。”
刘禅本就不想走,见王夫人挽留,自然就坡下驴、欣然同意。王夫人取了一锭黄金作为诊金,又命管家好生招待神医。而后自己留在儿子房内,守着曹演跟他说话。
许管家把刘禅让进偏厅,命人上茶伺候。自己则陪侍在侧,殷勤劝饮,十分热情。刘禅四下看看,侍女里面没见到大姐。
“呃,许管家,曹将军不在府上?”
“回神医,老爷随丞相去了邺城。”
刘禅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又问:“方才给公子清毒,手脚有些酸麻了,许管家可否领在下四处走走,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