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心想相府里守卫森严,人家要不想你传消息,你就多去十个八个又有啥用?本不想让她去冒险,但孙尚香态度坚决,只得妥协。
“那好吧,王基说明早卯时去相府,咱们大门口见吧。就说你是我助手,反正他现在有求于我,想必不会阻拦。”
“邓大哥。”刘禅说罢,又从怀里取出几块绢递给邓艾:“这几首绕口令你拿去每日朗读,坚持半年口疾就会有起色。”
邓艾接过绢帛,打开一块来看,见上面写着“三帝庙既鼓,打烂布来补。唔知鼓补布,还系布补鼓”、“牛郎恋刘娘,刘娘恋牛郎。牛郎年年恋刘娘, 刘娘连连念牛郎。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郎恋娘来娘念郎”等等词句,内容不一而足。心里默念一遍,感觉既新奇又拗口。
“多——多谢公——子。”邓艾把绢帛收好,向刘禅道谢。刘禅又取出腰间的玉佩交给孙尚香,道:“出门时钱都给红缨了,这块玉佩卖了换点盘缠,给邓大哥换身衣服。这许都不比乡下,穿的太寒碜怕会被人当成流民给赶走。”
孙尚香摇头拒收:“我又不是没钱,哪用你去当东西?”
“拿着吧,都是自己人,用谁的不一样?这东西带在身上只有累赘,换成钱用在刀刃上。”刘禅掰开孙尚香的手,硬把玉佩塞给她。
不知为何,这一句“自己人”说得孙尚香心里暖暖的,于是迷迷糊糊收了玉佩。三人再商量几句细节,各自回去,只等天明去丞相府。
次日早晨,王基与刘禅吃过早饭动身出门。到了门口,见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等在那里,见到二人便迎上来拉着刘禅说话。
“这是?”王基见刘禅与他认识,低头问道。
“我是公子的随侍,不见公子回去,一路跟到这里。”不等刘禅开口,孙尚香便抢着回答,当然这些都是昨天商量好的说辞。
“去给曹公子看病,总得带个助手吧。我这年纪再不撑撑门面,只怕曹丞相未必敢把公子交给我治。”
王基本就在担心这事,想想也没坏处,赶忙附和:“对对对,那就同去。时间紧迫,抓紧动身吧。”
“前面领路!”
反正现在对方求着自己,不得瑟白不得瑟。王基也不介意,哈哈笑着走到前面去,孙尚香则拉起刘禅跟在后面,小声问他:“去相府看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那地方好进可不好出。”
“我说老大,你现在才问这问题会不会有点晚了?再说那地方也不好进呀。”刘禅故意逗她。
“啥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我认真的呢!”
“放心吧,咱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杀人。曹操再不讲理,总不会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命吧。”
“但是……”
二人小声嘀咕,也不知前面的王基听到没有。反正到了这时候,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刘禅也不用在意王基的盘算了。
三人穿过街巷走了一阵,来到丞相府门外。王基见还是昨日收钱的那门房,上前轻声打招呼。那门房抬眼看了看刘禅和孙尚香,点头让开路。王基便赶忙带着他二人从偏门进去,由一个小厮领进内室。
这丞相府前面由三重主体建筑构成,穿过最前面的求贤堂,再经过议事厅和赋诗楼便进了内府。内府与前院又不同,没有了高楼,都是水木亭台隔出的小院,安静悠谧。
跟着小厮三绕两绕,到了一处院落。厅堂内坐着个贵妇,只听那小厮进去通报:“禀夫人,汝南来的医者到了,由典农都尉王基举荐,现在堂下。”
“快请。”
那夫人说了一声,似已等不及了,竟站起身同那小厮一起出来,远远见到王基等人,急切道:“哪位是医生?快请进来给冲儿看看。”
刘禅定睛观望,见是个三十来岁容貌姣丽的夫人,虽不算倾国倾城,却也称得上风情万种。暗想这莫非就是曹冲的生母环夫人?
想到这里闪身出来行礼:“回夫人,就是在下,烦夫人领路。”
“啊?”环夫人千想万想,也绝想不到来的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愣了片刻,略显怒色,问道:“两位谁是王都尉?这是何意?拿冲儿耍笑么?”
王基见状赶忙抱拳行礼,解释道:“夫人误会。这孩子虽年幼,却是医圣张仲景的高足。若非如此,下官焉敢举荐?”
环夫人听到这话,情绪稍稍稳定。但还是不放心,一脸怀疑地问刘禅:“就算是医圣弟子,如此年幼,能医得好么?”
刘禅心想能不能医得好你也得让我医过才知啊?无奈只得解释:“夫人,看病要紧,能不能须先见过公子才知。”
“这——,好吧,请随我来。”
毕竟事关儿子的命,环夫人还是妥协了。领着几人绕过堂上的屏风,往寝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