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下完令,那边就传来号角声。张飞心里一紧,暗想曹军这是要全面强攻了。顾不得多说,领着剩下的两千多耗人赶去山坡正面据守,阻止曹军登山。
山下的徐晃摆出了攻城的架势,几十架投石机对着山顶开始了轮番轰炸。穿着重甲的士兵们则举着盾牌缓缓往上爬。
新野军只得在树木茂盛处埋伏,躲开徐晃的炮石轰炸。好在一番轰炸气势十足,却效果甚微,除了砸倒几颗树,没有任何损失。
张飞派几个人突前监视曹军登山位置,其他人则备好滚木等物,随时准备反击。不过曹军只是试了试远攻武器,并未派人上来,似乎试射的成分更大。
但到了第二日清晨,曹军的表现就完全不同。在投石的掩护下,开始了强行登山。
澨山虽不高,山坡也不陡峭,但曹兵一手顶着块大盾,冒着被偷袭的巨大心理压力往上爬,前进速度异常缓慢。山顶的新野军等了小半天,才看到曹军靠近顶坡。
“打!”
随着张飞一声令下,两千人步调一致,扛上各种守城器具移动阵地前。滚木瞄着曹兵集中的地方就砸了来。这曹兵举盾上山本就吃力,再被滚木这么一砸哪还扛得住?碰上就是个四仰八叉,运气差的干脆脑浆迸裂、当场呜呼。
曹军前锋受挫,山下的投石机就重新发射。借助着投石机的火力掩护,退下去曹兵再次攀爬上来。新野军只得暂时放弃阵地回撤,等曹军停止投石再出来反击。
双方就这么反复拉锯,此时曹军的人数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一拨人下去立刻换一拨上来,而山上的新野军却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就这么从早到晚僵持了一天,直到天黑对方才停止进攻。
张飞大口喘着粗气,战士们一整天没吃没喝,还要顶着投石作战,早已疲惫不堪,很多人甚至脱力瘫倒。
高翔那边稍好一些,敌人的主要精力是清除障碍,因此基本都是防守。即便如此,一整天不停不歇地打下来也累了个半死。
回到营地,高翔一屁股坐在张飞身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飞也不开口,等伙夫把准备的饭食端来。
陈到的铁卫营今天反冲锋了七次,七次将数倍于己的敌人赶下山去,此时也都累得脱了力。三人一言不发,端起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吃饱了肚子,才感觉力气稍有恢复,高翔开口问:“这曹军像疯了一般轮番来战,这样耗下去,别说十天,怕是三天都撑不住。”
张飞没开口,旁边张大力先点了头:“可不是?俺耗了一天都吃不消,更别说旁人。这一天下来,多少人瘫倒站都站不起来。”
张飞没跟他俩啰嗦,先命人去后山唤回廖化,抽出一些骑兵来山前警戒。命令部队抓紧休息恢复体力。陈到罕见地主动发言:“这新来的骑兵必是夏侯渊的队伍。他这是去繁就简,逼着我军跟他拼消耗。”
张飞点点头:“不错,这是要发挥曹军的人数优势耗死我们,夏侯渊真不简单啊。”
三人沉默许久,谁也想不出办法。张飞咬了咬牙:“白日一战,我军已经力竭,明天八成是撑不过的。”
“那咋办呢?”张大力担心地问。
张飞再想想说:“拼消耗咱们肯定拼不过,必须得大量杀伤敌军,才能把它这股势头给压下去。”
“叔至。”
“将军请讲。”
“你们铁卫营辛苦一下,去山前阵地上布置火油。”
“诺!”
陈到顾不得劳累,起身去执行。
“凤和。”
“在。”高翔有气无力地答应。
“明日曹军再来清障,你做做样子,不必全力阻挡,让他们清好了。”
“将军,你是想引曹军进入山道?”
“不错,夏侯渊拼了命也要清路,不就是想快速通过山口吗?即然如此我就卖个乖给他,放他进来。山道前面是元俭设好的陷阱,明日着铁卫营堵在前面,曹军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届时你在山上用投石机砸它,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原来如此!妙啊!”高翔赞叹一声。
“那咱们呢?”张大力问。
“咱们往后挪挪,放曹军上来。”
“啥?这算啥办法?”
“你急啥?放上来它的投石机就不好使了。铁卫营在阵地上备好了火油,等曹军上来咱们就放火烧它。然后躲在后面放箭,不比硬刚省事儿么?”
“嘿嘿!张爷,还是你脑子好使。”
“行了,少说废话,抓紧时间休息。留着力气杀敌!”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