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只要看看高翔那张得夸张的大嘴就能知道他内心是何等惊讶:“现在吃亏的可是敌军呀,咱们为啥要撤?咱们一撤曹军过了河咱可找不着这么有利的地形了!”
张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地形是好,可我们兵力不足,照样守不住。现在曹仁在宛城渡河、徐晃在丰山搭桥,咱们顾一头那另一头过来就是腹背受敌;两头都守咱又没那么多人。投石机的石块也剩不多了,硬拼我们拼不过对方。与其这样不如趁敌军没过来先撤下去。”
廖化点头赞同,对高翔道:“澨山阵地已布下层层陷阱,我军退去那里,可以依托陷阱阻敌,亦可且战且走,只要能迟滞曹军就达到目的。”
高翔闻言不再说啥,张飞于是下令立刻收拾家伙,后撤至七十里外的澨山设伏。
再说徐晃决定修复浮桥并派臧霸向曹仁报告了战况,曹仁听罢又惊又佩。心想这张飞用兵真是滴水不漏。徐公明此计够高明了,结果还是着了他的道。曹仁对臧霸道:“臧将军速回,不可耽误了徐公明的安排。”
然后命人找来曹洪,下令明日强渡白河。
“啥?不演了?”曹洪不了解情况,只是觉得奇怪。
“还演个屁,徐公明被张飞骑兵偷袭,损兵折将,还把刚搭好的浮桥让人烧了一半。”
“嘿!”曹洪居然笑起来:“哥,这徐晃自视甚高,向来不大看得起咱们这些宗族将领。这下可好,自己也吃了张飞的瘪,看他以后还趾高气昂个啥。”
曹仁闻言不禁皱眉,喝道:“住口!彼此都是为了公事,你这厮背后议论大将,可是要我找军法治你?”
曹洪吓的赶紧闭嘴,曹仁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我屡次被张飞算计,都是弄巧成拙。如今公明在上游修桥,我们在这里强渡,张飞若不分兵则必会漏掉一个;若分兵则难以坚守,我军方有胜算!”
商量好这件事,曹仁便下令全军今晚大吃一顿早早休息,准备明日强渡。
第二天天刚亮,宛城的曹军就带齐了武器再次强渡白河。曹仁预料中的激烈交锋场面却没有发生,整个渡河过程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强渡成了一日游,白河两岸压根就没有任何动静。
第一批登陆的曹军士兵忘不了几天前夜袭被反杀的阴影,上岸后小心翼翼地结阵,缓慢向前推进。可直到后续部队都登了岸也没见有人来偷袭。
最后曹仁曹洪带着辎重都过了河,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哥,张飞这是跑了么?”曹洪四下张望,顺嘴问了一句。
“谁知道。去前方高地扎住阵脚,派几队人四处打探一下。”
敌情不明,曹仁不敢妄动。只得在高地结阵,一边派出斥候一边在队伍外围设置障碍物。就这样耗到中午,斥候们纷纷回转,没有发现任何敌情。
新野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曹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张飞带兵神出鬼没、来去无踪,令人佩服啊。”
看看已过正午,曹仁只得下令埋锅造饭,先吃饱再说。刚刚卸下装备架起锅灶,徐晃又带着部队从上游赶到。
“子孝,你这是?”
“公明啊,咱们又落在张飞的后头了。”
“何意?”
“我军一早强渡,未遇任何抵抗。我扎住部队四处打探,新野军全无踪迹,走得干干净净。”
徐晃闻言沉默良久,转头看向南方,叹道:“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与九天之上。你我遇到张飞这样的对手,真乃劲敌也!”
臧霸见两个主将都快成了张飞粉丝,赶快站出来鼓舞士气:“两位将军无须感叹,张飞虽强,但兵力有限。咱们只要稳扎稳打,他还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