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新野,左将军刘备已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进了县城,刘备顾不得更衣,立刻命人将徐庶找来与他商议孔明的计策。
徐庶听完刘备的转述,扶着桌子叹了口气:“孔明之才胜吾十倍。我尚在运筹当下,他便已放眼全局。主公,这一趟去隆中当真获益匪浅。”
徐庶说到这里,下意识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背握双手一边在屋内缓缓踱步,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谋划。刘备见状没有出声,只端坐着等徐庶的下文。
徐庶想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对刘备道:“主公,有三件事庶以为主公应当立即去做。”
“何事?”
“第一件事,主公明日便动身亲往襄阳拜见刘表。一来亲自消解马跃檀溪之嫌隙,二来说一说流民入籍之新政。新入籍数只说五千户即可,以安刘表之心。”
“可,我明日便动身就是,还有两件是?”
“第二件事,主公见过刘表,便去见大公子刘琦,使荆州官民都知道主公与大公子交好。见到刘琦后,不必明示其与刘琮争储,只劝其恪守本分多尽孝道即可。”
“善。”
“第三件事,也是最要紧的一件事。”徐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音量也压低了一些。
刘备听的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把上身向着徐庶倾了倾,徐庶却道:“这件事需请关将军来商议。”
刘备顿时重心不稳险些摔倒,急忙扶住桌案,舒了一口气,命从人去唤关羽来商议。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关羽迈着他那独有的豪迈步伐来到厅内。施礼毕,询问刘备:“主公召关某来有何事安排?”
刘备起身拉住关羽的手说:“云长,来,坐。我与军师商议重大军情,军师道有件事非你不可。”
“哦?”关羽闻言好奇,坐下后侧目看向徐庶。只听徐庶说道:“主公,云长。新野夹在襄阳与曹军之间,主公若公开支持刘琦公子,他日刘琮得势,我等必将腹背受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便须做好放弃新野的准备。”
“什么?”关羽不知道主公准备介入荆州夺嫡之争,但听徐庶说要放弃唯一的一块领地,很自然地吃了一惊。
徐庶没有回应关羽的惊呼,对刘备继续说道:“江陵乃荆州钱粮所在,城池坚固,水陆军俱佳。今由蔡瑁族弟蔡中、蔡和把守。云长曾到江陵操练水军,与此处诸将有旧。可先派人居中联络,寻找可靠之人嵌为暗子,若将来刘琮坐了襄阳大位,我等便将新野之兵绕过襄阳直取江陵,里应外合之下,以二蔡之庸才江陵必将为我所得。届时便以江陵为基本,推举刘琦公子为荆州之主,传檄可定南部四郡。再挥师北上夺取襄阳,荆州便可为主公所用矣。”
听徐庶这一番谋划,关羽才弄明白情况,吸了一口气赞声妙哉。随即对刘备和徐庶道:“主公、军师,江陵有一员虎将,姓霍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现为水师赞军校尉。我在江陵时与他多有往来。此人谙熟韬略、善于带兵,逢训必身先士卒,深得官兵信任。峻屡与某深谈,每每赞叹主公仁德,颇有艳羡之意。吾这便修书一封,派亲信送去江陵,先与他取得联系,看他意思再说。”
“甚好!”刘备当即同意,关羽又同徐庶研究了一些细节,领命下去执行了。
徐庶再提醒刘备要抓紧继续征募训练新兵,以备不时之需。刘备干脆找来蒋琬,三人又探讨了半天扩军事宜,直到一起用罢晚饭,才结束这一场马拉松式的会议。
办完了正事,刘备的疲惫感才一阵阵袭来。但想到后院小屋里的欢笑声,不觉又来了精神。突然之间,一切的艰难都不再艰难,一切的辛苦也不再辛苦。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似乎能够融化世上所有的险恶,让一颗心颠沛半生之后也能守住一块小小的圣域。
不出意外的,若蝉和若娟两姐妹正缠着母亲要抱阿斗,三人闹得不可开交。刘备轻轻推门,似乎极不愿意打扰到这热闹的场面。待甘夫人好说歹说才保住怀里的孩子,才抬头看见自己的男人正倚在门框上看着自己傻笑。
甘梅赶忙拉过两个女儿就要拜倒,刘备却上前一步扶住她,轻声说:“你抱着孩子,何必多礼。”说罢蹲下来扶起两个女儿,一手一个揽在怀里,笑道:“若蝉若娟也成大姑娘了,用不了多久为父就得给你们找夫家了。”
刘若蝉羞得俏脸绯红,扭过头去害羞地呢喃:“父亲,若蝉才不要夫家。”
刘若娟则眨着一双圆眼追问刘备:“爹爹,夫家是什么,好吃吗?”
刘备哈哈大笑,没有回答,把这个问题留给母亲去说。
甘夫人怀里的阿斗却调皮了起来,伸手要抱刘备,待刘备去抱他时却一把抓住刘备的胡子就使劲往下薅,疼的左将军吱哇怪叫。甘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来掰阿斗的小手,还没掰开却听见阿斗的小嘴发出两声“爸爸”。
甘梅和刘备同时一愣,刘备的胡子还被薅着,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却被这两声爸爸叫的喜不自胜,一边哎呦一边答应:“对、对!我就是爸爸。阿斗啊,先放开爸爸的胡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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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也凑了上来,看阿斗人生第一次说话。他们四人乐不可支,却把阿斗憋闷坏了,心说我就想知道你去隆中见诸葛亮见的咋样了,你为啥就是不提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