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东西从税关夹带出来后,就会丢在桥下的一艘小船上。船上的人晚上会偷偷将船划走。出了城后,就把东西送到通州潞河驿。在那里和各地的商人交易。”
地痞小伙生怕吴国贵他们不信,将密道的秘密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这些事,为什么你会知道?”吴国贵冷不丁问了一句。
“小人的七舅姥爷在崇文税关衙门有关系,税关宣课司的人都黑的很。如果不这样操作,白花花的银子全部进了朝廷的库房,那他们喝西北风啊。丁老大有时候也会派小的用那条船运送一些贵重的物品。”
从喊杀声和指挥声可以判断出,后面追击的闯贼军士距离这条街道只隔了一个巷子,前面拦截的也差不多可以同时达到。如果再不迅速决断,以数百人对数千人,吴国贵和他的弟兄们再能打,最终也会累死。
吴国贵以前听吴三桂讲京师的掌故和轶事,说起过北京城有一些不务正业的街溜子,虽然无权无勇,但是倒也认识不少衙门中的下层吏员,他们一起贩卖人口、走私偷逃关税、盗卖违禁品、倒卖文物宝器、私放通缉人犯等。
围绕崇文门税关已经形成了一条庞大的地下产业链,可能北京城的几个鬼市、黑市的出货和进货通道之一就是那条密道。
从地痞小伙讲的细节来说,他说的那条密道应该是真的。
但问题是,他们没有船啊。即便有船,大白天在护城河上划船,且不说六百人需要多少条船,单单岸上闯贼随便射几波箭雨,他们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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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密道能容纳多少人?”吴国贵低声问道。
“几百人不成问题。”地痞小伙回答道,“将军,小人可以带路!如有虚假,将军可以当场斩了小人!”
“除了你,这些人中还有谁知道这条密道?”吴国贵眼睛扫了一眼街边躲避箭雨的地痞流氓们。
“小人不确定。但是这种事情除了有见不得光的生意要做,一般人犯不着知道。”
吴国贵对吴皮道:“盯着这小伙,别让他跑了!”
“传令,让这些地痞们撤离此地,一半往后面巷子里跑,一半往前面巷子中跑。”
“违令者杀!”吴国贵吼道。
在六百名家丁营精锐的驱赶下,这些地痞流氓们被迫朝指定的方向跑。他们当然不傻,跑过去有可能被闯贼的军士杀死,但是不跑的话,吴国贵他们会当场让他们死彻底。
吴国贵这样安排有两个目的,一方面可以防止他们进密道被这些地痞流氓看到,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他们的乱跑乱窜,延缓前后两个方向闯贼的进攻。
半刻钟后,除了被吴皮看官的地痞小伙,其余流氓打手们全都跑了。阵阵惨叫从前后的巷子中传来,看来闯贼军士对他们进行了无差别的虐杀。
即便闯贼的军士们没有家丁营精锐厉害,但是对付这些没有什么护甲的地痞流氓,真的是易如反掌。
“你!带路!”吴国贵用刀指着地痞小伙,命令道。
“其余人跟上,不许发出声音!”
很快,地痞小伙带着吴国贵、吴皮、陶志安等人进了对面那间茶肆。茶肆后厢房中有一张床,搬开床后,地痞小伙在地面摸索了一阵,按了一个机关,地面被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方桌大的洞口来。
地痞小伙当先跃下洞口,吴皮和几名家丁营精锐士兵跟随而入。
不多时,吴皮探出头来,“六叔,没问题,可以下了!”
吴国贵领着其余的家丁营军士依次跳入了洞中。陶志安心细如发,他将床铺扳回到原位,然后弓着身子爬进了床底,慢慢下到洞中,在里面摸到机关将洞口重新盖上了。
陶志安一下去就发现密道前面出了状况。
只见长长的密道远端,在墙壁上稀稀拉拉几根烛火的照耀下,几名家丁营精锐士兵押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满脸惊恐,一身华服,像是一名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