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雨对谢文东喊道:“父亲,你好久没陪我玩儿了。父亲,父亲,你怎么不理我呀?你再不理我,人家就要哭了啊!”
“啊?!”谢文东一下惊醒,他大喊道:“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刚才谢文东恍惚中做了一个噩梦,如今他如梦初醒,再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
“咣咣咣!”一阵敲击声,胖子狱卒又喊道:“9527,吃饭了!”
瘦子狱卒瞟了一眼牢门底下的小门洞,没有发现饭碗,他有些惊讶的喊道:“他吃饭了,终于吃饭了!”
胖子也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什么不对,他蹲下身子从小门洞里捡到一个破碗的碎片,他顿时开始卷起衣袖怒道:“不吃就不吃,还开始摔碗耍脾气了?”作势就要开门进去揍谢文东。
瘦子从门窗瞄了一眼里面,发现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谢文东,他用胳膊撞了撞胖子劝解道:“算了,何必跟一条死狗一番见识?”
“走走走!”边说边拉着胖子往阶梯上走。
胖子边走边骂骂咧咧的道:“不吃是吧,还闹脾气是吧,那我就饿你三天,看你还耍脾气?”
“我要出去,我的娘子们还在等我呢,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去陪她玩儿呢,我还要出去替鹿爷他们好好活着呢,我不能死,我要出去。对,我还要越狱!”谢文东的思绪终于越来越清晰。
再从监狱里混出去已经不可能了,那只能悄无声息的挖地道出去。对,就是挖地道,谢文东认真分析了各种可能后,终于确定了最终的方案。
他凭着记忆,确定基本的方位,也就确定了挖掘的方向。说干就干,没有挖掘的工具,那就就地取材,木架床的角上掰下一块木头,也可以作为工具,慢慢的挖掘,还有手上的几块陶片也可以作为工具。
可这七号监狱,号称大闵皇朝最神秘,最为森严的监狱,所有的墙壁都是用石头砌成,连地面据说也是用石头条横竖堆砌而成,用如今的木头或陶片挖掘,几乎无异于铁杵磨成针,但是有希望,才有可能,谢文东还是没有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文东一改常态,一会儿一抓到狱卒们就吹嘘他过去的风光史,从他父亲被杀到入赘到陈家复仇,再到流落江湖,落草为寇,到徽州府商海浮沉,一有机会是一次不落。
吹牛一阵子后,他又突然像刚入监狱时一样,变得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形同鬼魅,在监牢里游荡。这前后突如其来的反差,是着实让胖子和瘦子狱卒有些惊讶,一开始他还时不时的开门看看谢文东,检查一下他是不是有毛病。
慢慢的,他们发现谢文东忽冷忽热,一惊一乍的,像是得了失心疯,于是每次下来送饭时,只要确认谢文东还在里头,就会丢下饭食就跑,再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更别说聊天白话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时光不负有心人,谢文东终于掏出一块大石头,挖出一个洞已经够人钻进去了。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着两人的拌嘴说话声。
谢文东立马钻了出来,重新把那块石头搬来堵住了洞口,工具来不及藏起来,就直接扔在床底下。他背对着牢门,蓬头垢面,喃喃自语,手里还不停地比划着。
胖子舀了一勺汤后,瘦子丢下一个窝窝头,就提着木桶往外走。胖子边走边道:“你看吧,这关在七号监狱第九重的囚犯,迟早都要疯的!”
瘦子点头道:“是啊,你当初说的对,隔壁有个老疯子,如今又多一个小疯子,他们现在是一起疯咯。”
“走吧走吧,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事就行,其他的不关我们的事。”胖子狱卒催促道。
有一天,就在谢文东紧锣密鼓的挖地道时,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牢房,仿佛传来淅淅索索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