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他娘的给点反应好不好,哪怕吱一声呢?”
季信秋想了想,碍于季岩吉的淫威,低头开口:“吱...”
“恁娘嘞...”
一天的疲惫,换来的是无功而返和老马的处罚。
“恁俩连个正步都踢不齐,还有脸吃劳什子的饭?滚滚滚,晚上不许吃饭!”
虽然与当初征兵说好的不同,今天没有饱饭吃,但季信秋却不敢质疑。
犯错,就要挨罚。
这是千古以来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他得守着。
但季岩吉不一样啊。
他明明没有犯错,却要跟着季信秋一起挨罚,冤不冤啊?
更何况,中午为了抓紧功夫多练一会,他本就没有吃饭。
这下可好,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的喊了一个晚上,睡也睡不着。
“岩吉哥,你饿了吗?”
季信秋小心翼翼,壮着胆子问道。
“废话,就是因为你,老子一天没吃饭,你说饿不饿?”
懒得再理他,转身拿被子蒙住脑袋,幻想着一顿美食就在眼前:
“红烧猪肘子...干煸大肠...醋溜土豆子...还有那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睡去。
直到半夜,忽然被一阵香气熏醒,顿时睁开了眼。
再一看,竟然是一只烤好的野兔子,被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捧在手心里。
“岩吉哥,你瞧,野兔。”
季岩吉一愣,忽然看到季信秋破烂的裤脚下,那一道道血印子。
他眼神一凛:“你半夜出去抓的?”
“嘘...”
季信秋小心的看了一眼熟睡的老马,悄声说道:“我害你一天没吃饭,这是我去抓来烤好的。”
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过伙房的门被小旗锁了,没弄到盐巴,你凑合吃吧。”
怔怔的接过烤兔,季岩吉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轻轻在上面咬了一口,没有丝毫调料佐味的野兔,吃起来十分腥臊。
但就在这么一瞬间,季岩吉却觉得这味道,比之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想起族老的漠视,对庶子的轻视,以及外面‘小伙伴’因其淫威屈服的顺从。
在这么一瞬间,他好像真正明白了‘军队’、‘战友’这两个词的意义。
扭过头,擦擦有些泛红的眼眶,将烤兔撕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季信秋:
“算老子欠你一个人情,一人一半。”
“啊,我不...”
没等季信秋拒绝,季岩吉虎脸一瞪:“少废话,让你吃就吃,不然老子揍你!”
“啊,好,好。”
季信秋接过烤兔,小心的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两人默默的吃完,季信秋将‘罪证’一扫而空,拿出去清理。
“喂。”
季岩吉忽然小声说道:“明天开始,老子训练你的时候可不会容情,你做好挨揍的准备吧。”
这一刻,季信秋似乎感觉到季岩吉话语后的一丝柔软,憨憨的笑笑,转身出了营房。
黑暗中,老马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嘴角却微微的上扬。
瘦猴居庆打着呼,然而嘴角却不争气的流下一行清泪...
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