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人,是会变的。
安顿完这些学生,苏谨将苏根生喊来。
“亲亲宝贝乖侄子啊,你这次得陪叔叔我再出趟远门了。”
苏根生苦着脸:“陪叔叔办事是应当的,但您能不能别再喊我亲亲宝贝了...”
“好的,亲亲宝贝乖侄子。”
苏根生:“行吧,你开心就好。”
“老爷,车马都备齐了。”
苏谨的脸色陡然沉下,收起嬉笑:“点齐兵马,出发!”
。。。
朱棣的科举改制和摊丁入亩两大棒子挥下来,朝中百官的确有点懵。
但懵完之后,立即开始奋起反抗。
他们怕死。
但他们更怕的是,家族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登基大烧几把火本无可厚非,他们也理解。
但你不能一上来,就对着咱们的根基开始烧啊。
您这两把火放的倒是过了瘾,但咱们耕读世家的传承,可就要被您烧没了啊。
左手烧教育,右手烧祖田,您想的倒是挺美啊。
成,您要烧是吧?
那咱们就给你泼泼凉水。
正所谓上传下效,没人给你干活,我看你这两把火怎么烧!
虽然上面的天官都被换了一茬,但下面具体办差的中低层官员,可都是他们的人!
于是,仅仅半个月,各地大量出现民怨。
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出现百姓冲击县衙,镇江甚至出现官员伤亡。
这些案子如流水般摞在了朱棣的案前,让他震怒不已。
“这是想造反吗!”
朱棣对着姚广孝怒吼:“他们这点心思还想瞒得过朕?他们就不怕朕发兵去平了这些地方?”
看到父亲震怒,朱高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开口:
“父皇,您初登大宝,对地方不宜妄动刀兵,还是以安抚为要,
这些百姓都是被蛊惑的,一旦动兵激起民怨,后果不堪设想...”
“懦弱!愚蠢!”
朱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非常时期,当用非常办法!”
“朕这件事做不成,以后朕这皇帝的命令,就是个笑话,还有谁会听!”
“可是父皇...”
朱高炽还要再劝,被姚广孝笑着打断:
“陛下,太子之言也有道理,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妄动,否则落人口实,只会更加难堪。”
朱棣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他现在十分愤怒,需要一个发泄口罢了。
“对了,谨弟呢?朕都写了多少封信了,怎么还没他的消息?”
从登基开始,朱棣几乎以一天一封信的频率,催着苏谨赶紧上班。
然而别说苏谨的影子,二月都快见底了,连回信都没一封。
“这小子,难不成还要等给娃娃过了百天,才舍得出门不成?”
姚广孝苦笑。
对于苏谨这个人,他接触的越多,就越看不透他。
他自认为已经算是淡泊名利之人,但苏谨之淡泊,似乎真的无欲无求一般。
就连陛下登基大典,他都能借口给媳妇坐月子不来,也真是奇葩。
换作二一个试试?
这么喜欢坐月子,朱棣不介意送他全家一起下去坐月子去。
但唯独对这个谨弟,真的是...
这时,司礼监太监黄俨站在门口,低头垂眸:“陛下,百官都到齐了,已经等候多时。”
朱棣眼神冰冷:“呵,这群王八蛋,又来找朕的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