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维在加斯科涅的帮助下宽松地穿上了海军礼服,他现在代表了由三个联合分部组成的舰队的威严,尽管他伤的很重,就连抬起手臂这种轻微的动作都显得力不从心。
今天吕维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参与陆军将士们的葬礼,由于联军航母在海战中全都失去作战能力,吕维保证的下沉式烟雾掩护没能执行。
但陆军的炮火支援营果断地执行命令,卸下伪装果断对深海舰船进行炮击,以掩护联军的残余舰队。
深海的反击迅速而猛烈,没有烟雾的掩护,陆军的炮火支援营在半分钟内就被深海所摧毁。
没有坚固的堡垒又或是曲射火力,人类的陆上重炮在深海面前连一分钟都生存不了,没有混凝土堆砌的岸防炮全凭陆军是无法和深海这种扭曲的战争怪物抗衡的。
加斯科涅推着轮椅,来到了葬礼的最边缘,战士们神情肃穆,没有过多关注他。
以吕维的军衔,他完全可以代表海军正式参加葬礼,而不是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如此这样是吕维觉得自己对牺牲的战士有所亏欠,如果航母没有损失,那些盖着白布的英勇的联军战士们就不会牺牲。
曹鑫中将在将士面前激昂地演讲着,但吕维什么也没听,完全没留意,只是看着那铺满一地的白色棉布开始发愣。
加斯科涅也没有叫醒他,直到葬礼正式结束的枪响才将他吵醒,海军有海葬,陆军也有他们的葬礼仪式。
在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注视之下,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士,于熊熊火焰中获得了永恒的铭记,存在每个人心里。
曹鑫事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不要自责,我们清楚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刻就押上了生命的筹码和赌注。”
“现在是我们赢了,我们击退了深海和塞壬,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而你作为指挥官就应该为我们的战士感到骄傲,为自己感到自豪。”
“我知道你在自责什么,战场瞬息万变,没有补给和支援的仗我没少打,登上这座岛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迈入了死者的世界。”
曹鑫中将有力的手掌像一双大螯用力地钳着他的肩膀,疼的吕维嘴角一抽。
“所以你,不要拿出那副表情来可怜我的战士,努力吧,你的未来还长得很。”
曹鑫中将说完就走了,仿佛这样的葬礼他已经举办了很多很多次,完全不再陌生,连炽热的心都冷却了。
加斯科涅轻揉着吕维的肩膀,吕维看着曹鑫中将结实的背影有些愣神,他自认为自己作为指挥官完全不够成熟,完全没有曹鑫中将那种缜密而冷静的战争思维和心态。
“加斯科涅,我们也走吧,去看看那些冲摊后还幸存的战舰。”
加斯科涅推着轮椅绕过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炮弹坑以及那些被战火吞噬后留下的烧焦装甲残骸和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
战后的清理工作远比吕维预先设想的要耗时得多,仅仅是清点和处理那些英勇牺牲的士兵遗体就要好几天,那些在战斗中损毁的装甲车辆以及遍布战场的深海残骸又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评估和清理。
吕维开口说:“加斯科涅,你说是不是良善的人,才容易别人被欺凌?”
加斯科涅思考了一番,才回答吕维:“主人,我觉得施暴者并非因你的善良而特意选择欺凌你,更多时候是他们觉得自己选择的目标没有反抗能力。”
吕维没有继续话题,自顾自地说:“亲爱的,你知道我记忆里的海战是什么样的吗?”
“我记忆里的海战就是当战斗开始的倒计时结束的那一秒,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