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则攻击宋纁,认为他作为张居正的亲信,此时却选择沉默,是背叛了朝廷的正义。
“宋大人,您难道真要坐视不管吗?”一位御史在朝堂上大声质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与不甘。
宋纁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眼神深邃。
他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缓缓开口:“我宋纁虽受张阁老提拔之恩,但更知忠君爱国之道。
此事关乎朝纲,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决定。请诸位稍安勿躁,静待圣裁。”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笑不已,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心中暗自揣摩,这场政治斗争的最终走向。
紫禁城,文华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透进的斑驳阳光交织成一幅静谧而庄严的画面。
朱翊钧身着龙袍,背对着窗,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十二面巨大的屏风,每一面都镌刻着大明官员的名字,仿佛是他心中的一盘棋局。
“皇爷,奏折已悉数呈上。”郑阳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他躬身步入,身后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怀中抱满了沉甸甸的奏折,每一本都承载着朝臣们的意见与心声。
朱翊钧轻轻转身,目光扫过那一摞摞奏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些,都是反对张阁老夺情的?”
“正是,皇爷。”郑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深知皇帝对张居正的重视,也明白这些反对之声可能触怒龙颜。
“呵,三公经费倒是充裕得很,用来写这些无用的折子。”
朱翊钧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无奈,他挥了挥手,
“都拿走吧,朕没那闲工夫看。”
言罢,他话锋一转,
“吏部尚书宋纁,还是毫无动静吗?”
郑阳低头,声音更加恭敬:“回皇上,宋大人那边,确实没有消息传来。”
朱翊钧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宋纁,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吏部尚书,为何在此关键时刻选择沉默?
是畏惧张居正的权势,还是另有打算?
正当他沉思之际,张居正的《乞恩守制疏》被呈了上来。
朱翊钧接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渴望从这份奏折中窥见张居正的真实想法,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然而,当他仔细阅读之后,却不禁大失所望。
这份奏折,文采斐然,却满是官场套话,四平八稳,毫无新意。
朱翊钧将奏折重重放下,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吏部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郑阳感受到皇帝的不满,连忙答道:“回皇爷,确实没有。
不过,户部侍郎李幼滋上了一份请张阁老夺情的奏折。”
朱翊钧闻言,脸色并未好转,反而更加阴沉。户部侍郎的奏折,岂能代替吏部尚书的立场?他沉声道:“回乾清宫,朕要亲自过问此事。”
随着朱翊钧的离去,文华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安。
宋纁的沉默,张居正的奏折,以及户部侍郎的突然发声,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