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哼,我只遵从本心,今日不打醒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李贽边说边回头,对随后被押入的王世贞与昙阳子喊道:“二位,还愣着作甚?此等小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王世贞闻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得好!我早有准备!”说着,他奋力一掷,本想直击何心隐,却不料力道偏了,那银锭竟穿透了牢房的缝隙,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刚巧路过的东厂提督太监郑阳的额头上。
“哎哟!”郑阳痛呼一声,捂住额头,怒不可遏:“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些狂徒!”
众儒士见状,皆是目瞪口呆,王世贞更是愣在原地,望着那因自己而受伤的郑阳,一脸愕然,手足无措。
“哈哈,王凤洲,你这一掷,怕是要名垂青史了!”徐琨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尴尬。
郑阳强忍怒火,推开搀扶他的锦衣卫王伟,大步走向何心隐等人,冷冷下令:“将他们移至新牢房,加重劳役,我要让他们知道,诏狱不是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王伟领命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啐了一口:“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在那幽暗而压抑的圆形牢狱之中,每一间单薄的砖房都像是囚禁思想的牢笼,却意外地成为了思想碰撞的舞台。
天井之上,一缕微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特殊的“讲堂”上,映照出一张张或激昂、或愤慨的脸庞。
李贽站在天井中央,衣衫虽破,眼神却如炬,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那些固守陈规的大儒心脏:“道德,不过是某些人手中的工具,用以粉饰太平,掩盖私欲。真正的智慧,在于看清这世界的本质,而非盲目崇拜那些虚无缥缈的德行。”
焦竑闻言,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李贽,你竟敢如此亵渎圣贤之道!道德乃立国之本,你此言,无异于自绝于天下士子!”
李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针锋相对:“焦兄言之差矣,道德若真能成为立国之本,为何这天下依旧战乱频仍,民不聊生?我们所追求的,应是让每个人都能自由思考,而非被一套套虚伪的道德枷锁束缚。”
此时,周围的大儒们纷纷加入辩论,有的怒不可遏,有的则若有所思。
一位年迈的大儒颤巍巍地站起,指着李贽:“你这等妖言惑众之徒,若不除之,必成大患!”他转而向沉默的王伟恳求:“王大人,您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岂能坐视不管?”
王伟放下手中的词话本,抬头望向那混乱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诸位大人,本官虽为天子近臣,但今日之事,乃是学问之争,非本官所能裁决。再者,陛下有旨,锦衣卫不得直接介入此类纷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有人失望,有人愤慨,而李贽则嘴角微扬,仿佛早已料到这一结果。
他继续高谈阔论,言辞愈发犀利,引得众人或怒或笑,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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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洒在锦衣卫北镇抚司新设的纱坊内,一片繁忙而又略显突兀的景象中,一群平日里高谈阔论的大儒名士被安排在了这里,准备体验一番“百姓日用即道”的真谛。
王伟,这位锦衣卫的指挥同知,站在众人面前,神色严峻又不失几分戏谑,宣布着皇帝的旨意。
“诸位大人,今日非但要论道,更要行道。纺纱四时辰,体验民生疾苦,方能知学问非空谈,而在实践之中。”他的声音回荡在纱坊内,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心隐闻言,脸色铁青,嘴角抽搐,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命令。
“陛下怎可如此?我等士人,岂能与白丁同流合污,更遑论纺纱这等妇人之事!”他的话语中满是愤慨与不甘,仿佛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这时,李贽站了出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淡然一笑:“何大人此言差矣,白丁之事,亦是世间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