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刀醒过来时脑袋有点昏沉,四处打量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一抹白色的倩影背对着他站在打开的木窗旁边,窗外阳光灿烂鸟语啾啾,女子整个身影都泛着一层朦胧的白光!
“你是谁?”马小刀在床上直起上半身,伸手揉着后脑勺怒道,“是你打的我?”
女子缓缓转身,雪白的面具上一双眼眸漆黑灵动:“你终于醒了?”
马小刀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皱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女子轻声答道:“已经巳时了!”
马小刀对此人心存戒备,缓缓起身出门,到旁边两屋转了一遍后才重新回到自己房间,冷冷瞪着女子道:“我阿姐和老爹呢?”
女子自然就是把马小刀直接从拒蛮关北门扛回了城东家里还默默守了他一宿的陆零,她定定地望着马小刀道:“人死以后,都是讲究入土为安的!”
“头七未过,我和我姐尚未守灵,这就埋了?”马小刀红眼怒道,“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陆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这是逝者生前的意愿!”
马小刀心里一震,摇着头道:“不可能,阿爹若有这样的意愿我怎会不知?”
“信不信由你!”陆零转过身子,用后背挨着窗台道,“据我所知,老捕爷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你,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小刀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陆零扭头盯着他道:“比如说他的身份!”
马小刀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老爹就是拒蛮关捕房里面一个上了年纪就快告老身退的总捕头而矣!”
“果然,你什么也不知道!”陆零摇了摇头道,轻叹一声道,“算了,我就告诉你吧,除了捕房总捕头,他还是掌管度望府北边分府事务的斥候百长!”
“什么?”马小刀脑海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呆若木鸡!
陆零神色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马小刀,现在还觉得自己无所不知吗?”
马小刀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神色顿时黯然,红着眼低声问道:“老爹他……埋在哪里?”
“我可以带你过去——”陆零抬脚便往外走,“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马小刀心里有些恍神,又有些烦躁:“去哪?”
“朱雀楼!”
马小刀抬头疑惑地道:“去那里干嘛?”
陆零转身头也不回走出了屋子:“赵大春和赵小春,你应该认识吧?”
“当然认识,他们兄弟俩都是我在捕房里的同僚!”马小刀连忙抬脚跟了出去,“他们怎么了?”
“死了,就死在朱雀楼里!”陆零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马小刀顿时停住了脚步,再次震惊:“什么?死了?”
陆零回头瞅了他一眼:“你跟不跟我走?”
马小刀急步追到她身旁,沉声问道:“谁干的?”
陆零继续往院子外面走去:“还不好说,我得先过去看看!”
马小刀连忙追上前去:“我跟你走!”
“行,你追得上我再说!”出了院子,陆零便展开身法顺着屋前的林荫小径往城南的方向急速掠去。
“瞧不起谁?”马小刀低声嘟囔了一句,加快了脚步,“你等着!”
二人的身法不遑多让,在僻静的山野小道上你追我赶,只听见衣服裙摆不时扫动枝叶的沙沙声响!
“对了——”马小刀落后半丈,边追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零!”
马小刀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老爹的手下?”
“算是吧!”陆零头也不回地道,“按斥候编制来说,我并不直属于老捕爷,毕竟伍长与百长之间,还有拾长!”
“谁是拾长?”马小刀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零淡淡地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
眼前房屋渐渐多于林木,二人很快便出了城东,追赶着转入了人头涌涌的南北大街。
马小刀突然又想起一事:“昨天在洗石街,那个手持奇怪大弓的也是你们的人?”
“不错!”陆零一边躲闪着行人一边道,“他是我所属的斥候小队的伙伴!”
马小刀冷笑一声:“那我先前在城中石巷跟踪追查绒狄使团的时候,他为何要出手拦我?”
“一是不想你打草惊蛇,二是怕你白白送命,至于第三——”陆零淡淡道,“是想趁机试试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