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魏错在某次魏齐外交事件中见识过齐公,而此刻殿内之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齐国君主田因齐。
孙膑阴沉着脸走进殿内,殿中一人双手背负,傲然而立,遂沉声道:“尔是何人?!齐公安在?”
那人冷静地道:“邹忌!”
孙膑一愣,没想到是齐相邹忌,在此冒充齐公,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他遥遥一拱手:“邹相,齐公今何在?”
邹忌冷冷地道:“君上业已出城多日,此刻恐怕已经召集起五都之兵,杀向临淄!”
孙膑并不相信邹忌的话,因为临淄并非经过大战而陷落。在黑火药的加持下,临淄城的失陷非常突然。
齐国君臣基于对临淄城防的极度自信,根本没有城破的预见,更不会早早地就将一国之君送出城去。
毕竟城里比城外安全。
孙膑大手一挥:“如此,只好委屈邹相了!”使命人将邹忌押了下去。
孙膑随即对后宫寺人和女人们进行了严格的审讯,很快得出结论,在城破前一天,田因齐还在宫中。只是在城破之时,突然失去了踪影。
最后在齐宫假山后边,找到了一个直通稷门的地下通道,田因齐逃跑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此时,大梁的急报如同雪片一般地飞来,要求孙膑尽快回师。
孙膑还有事情要办,并不急于回师大梁。如此时回援大梁,那不正中田忌、黥涓的下怀吗?
孙膑下令大肆宣扬齐公田因齐已经被俘的消息,这些消息传回大梁城外,相信田忌就会紧急回撤,大梁之围自解。
这个时候,就是比拼定力的阶段,看看田忌与黥涓能不能撑住。是死克大梁,还是回援临淄?你们看着办!
与孙膑有条不紊的态度不同,魏错已经急得搓手顿脚、抓耳挠腮了。他数次劝谏孙膑回师,都被孙膑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由拒绝。
虽然没有抓住齐公田因齐,但魏军却抓获了太子田辟疆。
孙膑决心将齐国这摊水彻底搅浑,他放出风声,田因齐已经是魏国俘虏,必须带回大梁。而且田因齐昏庸无度,纵情酒色,非人主也!
在魏军极度武力值的压迫下,孙膑立太子田辟疆为新一任齐王,并押着邹忌等一班重臣走完了一系列复杂的流程。
孙膑代表魏侯与新齐王田辟疆签订了两国盟好条约,在孙膑拟好的盟书中,齐国极尽屈辱之能事,点头哈腰地承认魏为上国,愿岁贡金银粮草丝麻海盐若干。
大梁方面,眼看着城外围堰也快完工了,魏侯对孙膑迟迟没有回援大为光火。
在继续向孙膑下达君令的同时,也向魏错发来密令:“若孙膑有不臣之心,可凭虎头之符,取而代之。”
魏错始终不敢对孙膑下手,毕竟这位将军战功赫赫,有着“拔双都、死二君”的威名……不不不,严格来说,孙膑已经是“拔三都”了,至于齐公田因齐是不是逃了,尚无定论
更重要一点,魏错过不去自己心理那道坎。孙膑对他和龙贾、孙何三人始终亲如兄弟,视若手足。不仅毫不隐瞒地传授用兵之法,更和他们三人食则同案,寝则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