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是摆脱了,但船工也死去了,船上之人控制不了船只。又不敢仓促靠岸,只好一路向东流去,在经过一段激流之后,船只顺水闯入魏国控制水域,全船都成了魏军的阶下囚。
嬴渠梁仰天长叹,虽然侥幸活得性命,但以如此狼狈之姿入魏,令他一国之君颜面尽失。
最重要的,秦国内乱的军情尽为魏人所知,秦国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势必会引起嗜血魏人的极度贪婪之心。
想到这里,他强忍住伤痛:“告诉魏人,寡人欲见魏侯。”
尽管虎落平阳,作为一国之君,嬴渠梁仍不愿与公子昂进行任何谈判,能和他对等说话的,只有魏?!
公子昂当日听闻有魏国船只闯入,立即命人严加盘查,这才发现,秦国内乱的程度越演越烈。
不仅国都栎阳丢了,国君嬴渠梁也落入了自己的手中,还搜出一块可以号令整个秦国的印玺。
自此,嬴渠梁就是魏国控制的提线木偶了,完全可以利用其秦公的身份,大大方方地介入秦国内乱,攫取利益,真可谓水到鱼行,顺风顺水啊!
公子昂立即行动起来,计划迅速出兵介入秦国,火中取栗,虎口拔牙,为魏国开拓西部发展空间。
嬴渠梁请求面见魏侯的信息送到公子昂的案头,他正双眼放光地与众将在商讨军情。
天与不取,必受其咎!秦国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公子昂绝对绝对不会放过。
听了下人的禀报,公子昂嗤之以鼻:“从其所愿,待秦公伤好之后,送其前往大梁。”
然后回过头来,接着与众军校议军:“诸位,今秦国内乱,我欲起西河之军,先夺栎阳,再取雍城,尽有关中,诸位意下如何?”
一名校尉道:“公子,兹事体大,是否禀明君上,取得君令之后,再做计议?
公子昂不以为然地道:“战机宝贵,稍纵即逝,若待公子虔控制栎阳,以新君之势号令全国,则势不可为矣!”
另一校尉道:“若举兵西进,则西河空虚,恐为敌所乘。且大军出征,粮草军辎,皆应齐全,公子三思。”
公子昂道:“西河之敌为谁?秦也!我既攻秦,何敌可来?粮草之事更不发愁,孙子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既入秦国,必以战养战,军食可足也。”
又一校尉拱手欲言:“公子……”
公子昂火了,他“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厚重的几案,案上的竹简、宝剑之类的东西蹦得老高。
“诸位行伍多年,须知功自战出,名从战来,若无求战之勇,何来功名之重?若贪生怕死,图身忘国,且回大梁,何必拘于西河?”
那人脸色一红:“公子错怪属下了,属下跟随公子多年,每临战必冲在前,可曾见属下退过一步?”
公子昂怒道:“那诸君所虑者何?”
那人道:“臣乃是为公子计议,公子擅自起兵,君上必有所疑,届时,公子纵有大功,也备受猜忌。公子三思啊!”
公子昂沉思片刻:“吾为国筹,心怀坦荡。不过诸君之言,亦有道理。我欲请太子申渡河而来,以太子之名伐秦,君上纵知,也不会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