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与巴宁双双打马走出山坳,身后的阴山之上,星星点点的火把璀璨夺目;两翼的草原上,也奔涌出黑黢黢的骑兵身影。
匈奴单于惊呆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草原禽兽不绝,而匈奴恐怕是要绝了。
吴起的亲卫气发丹田,语出铿锵:“汉武安君、太尉吴起在此,对面之人,快快下马受降!”
千花阏氏见势不妙,悄悄向自己的族人使个眼色,悄悄向两侧移动马匹,将单于及其为数不多的亲卫全部露了出来。
“武安君救我!”千花阏氏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和其族人奋不顾身地打马直奔吴起。
“刷!”吴起身后的弓弩手齐刷刷地端起屯弩机,瞄准奔腾而来的众马。
匈奴单于也是大怒,抬手就是一箭,直直射向千花阏氏,在他的认知里,是这个女人将他带到了吴起的圈套之中。
千花阏氏闻听身后弓弦响,将身子紧紧地贴在马背之上,死死地搂着马脖子,吓得一动不动。
单于的箭贴着千花阏氏的背部飞过,将其一名族人射了个透心凉,死尸扑通一下栽落马下。
马匹接近吴起,吴起的亲卫高声喝道:“下马!下马!”同时,两支警示性的箭矢飞出一箭之地,斜斜地插在地上。
一箭之地,就是两军交战的安全距离。这两支箭镞,等同于划出了红线,如果再有前进者,那就是要格杀勿论了!
千花阏氏翻身下马,膝行向前,任由沙砾划破了他柔弱的膝盖,口中凄惨地高呼道:“武安君救我!太尉救我!”
其族人也纷纷效仿,扔掉马匹兵器,以膝当步,向前奔逃。
单于的亲兵大怒,纷纷打马向前,乱箭齐飞,一地竟将千花阏氏的族人射死射伤数人。
匈奴人就只剩下这点杂碎了,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嚣张,这令吴起勃然大怒。
他大手一挥,无数支弩箭从两侧呼啸而出,将单于的亲兵一个一个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在马匹的一片哀鸣声中“扑通”“扑通”摔倒在尘埃之中,只剩匈奴单于一人在风中凌乱。
吴起缓辔上前:“单于,念尔贵为一部之长,不愿为难,请下马受降吧,我可保尔性命无忧。”
单于咬牙切齿地道:“吴起,吾愿与汉共袭林胡,平分其地,奈何汉国无信无义,袭击于我?”
吴起冷哼一声:“怨只怨单于风头过劲,匈奴太过猖狂!”
单于怒吼道:“我不猖狂,唯有死亡!”
吴起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单于谨记!”
单于仰天狂笑不已,良久方才道:“吴太尉以众兵围我,某纵死而心不甘,汉国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吴起道:“单于认为如何方是胜之有道呢?”
单于冷静地道:“闻听吴太尉精于骑射,三箭吓退林胡与义渠?”
吴起淡淡地道:“嗯,怎样?”
单于狂叫道:“本单于却是不服!某三岁骑羊,四岁学射,五岁田猎,六岁杀人,飞翼左旋而右折,骤巴左顾而射右。某欲于太尉比射一回,太尉若胜了,某束手就擒;若是不胜,请太尉放我一马,如何?”
吴起觉得好笑,你单枪匹马,已被围死了,还提这无聊的要求,贵为一匈奴单于,这脑袋是有多天真?
突然他看到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巴宁,灵机一动,张口道:“好吧,本太尉就应了单于,不过,以单于之身手,完全不值得本太尉亲自下场,我军中随便一人,便可胜过单于。”
单于气得哇哇暴叫,要知道他对自己的射术,那可是相当自负的。
吴起从座后解下自己的铁胎牛角硬弓,递与巴宁道:“巴老弟,此弓硬过八石,全军之中,能开此弓者为数不多。为兄近日肩部风寒,恐怕赢不了这匈奴单于,就由老弟代劳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