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巢子、胡非子逃出大帐之后,在脸上抹了几把血污,一头钻进一个半地下洞穴中,顾头不顾腚地躲在洞中一动不敢动。
楼烦部全部是戎狄装扮,语言也不与诸夏同,随巢子、胡非子根本弄不清什么状况。
率领楼烦大军的狼参和热答都赶到了匈奴王庭,大声责问都达:“公子何在?”
都达道:“公子率领初里末虎等人,星夜追赶匈奴单于去了。”
墨教二老耳朵一竖:公子?哪家公子?!
狼参大怒:“都达,尔何大胆耶!公子初上战场,便置其于险地,若公子有所闪失,定斩不饶。”
都达无奈,不敢多说一句话。
狼参大声下令,迅速组织五千骑兵,命令热答都率领迅速追赶公子信。
这时狼参眼尖,在一堆毡毛兽皮服饰之中,远远发现了有中原冠带服饰,他遥遥一指:“此何人哉?”
手下的士兵如虎似狼地将随巢子、胡非子两人从洞中给拖了出来,架到了狼参的马前。
危急关头,随巢子真心发问:“将军适才所言,是谁家公子?”
狼参骄傲地道:“公子也是尔所能呼?叫楼烦君!”
随巢子顿时又惊又喜:“野老乃是墨教随巢子,汉王见了,都要称一声师兄。快快带野老去见楼烦君。”
狼参一愣,随巢子、胡非子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但万万没想到这二位出现在这里,混成这副德行。
狼参连忙下马相见:“二老何故在此?”
随巢子恨恨地道:“这就要问问楼烦君了!野老兄弟二人正在全力说服匈奴单于,结果大军就一声不响地杀到了,野老二人宁为诱饵哉?”
狼参赔着笑道:“二老说笑了,二老乃汉王之师兄,谁敢啊?可能事出误会,事出误会!”
都达也在旁边帮腔:“楼烦君乃是奉太尉之令行军,军令如山,不得不行!”
胡非子活动了一下被摔得生疼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道:“吴起,老夫与尔势不两立。将军,请为我二人备马,我等要连夜去见汉王,当面告状!”
随巢子也气得破口大骂:“野老余生只做一事,便是扳倒吴起!吴起不死,野老骂到他死!”
狼参和都达说了半天好话,也无济于事。
经过一番清点,二老所率领的弟子中,大部分丧身在乱军之中,这下更激起二老的愤慨。
二人连夜动身,骂骂咧咧地去找吴起算账、去找俱酒告状去了。
匈奴单于在亲卫的护送之下,慌不择路,一路向西北遁去。
此时天色渐亮,浅浅的雪地上,留下了马蹄的印迹。公子信不顾疲乏,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率军奋力猛追。
单于眼见甩不掉追兵,立即唤来一名亲卫,将自己的王冠戴到了他的头上,将自己名贵的黑狐裘也给他披上:“神鹰护佑,且去!”
亲卫是单于的死忠,他二话不说,立即带领十数骑继续沿雪地向西逃跑。
单于则率领部分亲卫,找了一个小土丘,连人带马趴了下去,将自己的踪迹隐藏在起伏的野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