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虔怒吼道:“儿不同意!此分裂秦国之行径,将置儿于乱臣贼子之地!”
孟语大怒,一个巴掌就打在公子虔的大黑脸上,然后又哭又喊,上去就是一阵撕扯,把公子虔整得狼狈不堪。
孟语这辈子,就想嫁入公侯之家,享尽荣华富贵。
自己在安邑做牛做马伺候嬴师隰这个老东西,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青春年华,本以为押中了潜力股,能够一飞冲天。
万万没想到,赢师隰继位之后,对自己不闻不问,弃如敝屣。本想着沾沾儿子的光,更没想到,公子虔也被扫地出门。秦国既不营救,也不谈判,干脆先立太子了!
这你能忍?孟语不能忍,也不甘心。
对于俱酒提出的方案,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看到了其中的利好之处,根本不考虑什么礼法礼节。
但公子虔是清楚的,未得君父之封,自立为君,形同造反,这就等于是父子反目了,也对整个秦国统治不利。所以他坚决不同意,并反复做老母亲的工作。
孟语见一哭二闹不见效,立即选择了第三招,也就是大杀器:上吊!
她如同疯魔般地从地上跳将起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三尺白绫就往梁上抛,口中不住地诅咒着嬴师隰,骂着嬴虔无能,挽好了个扣子,便欲将头往里伸。
公子虔人虽粗野,但却是个大孝子,在秦国时就不时给母亲送礼寄信,请安问好,甚是挂念。
这次兵败被俘,又听闻渠梁弟弟被封太子,更是心灰意冷,只想陪在母亲身边,为他养老送终,然后自己老死成都算了。
没想到母亲从汉王处回来后,非要逼自己自立太子,当什么陇西君。这妥妥的是向君父叫板啊,公子虔打心眼里不愿意。
公子虔一把抱住母亲,大手一用力,就将挂在梁上的白绫给扯断了:“母亲,此事万万不可为,不要逼迫虔儿。”
孟语凶猛地说:“老妇今日不死,明日必死!否则留在世上,看汝窝囊无能,早晚也要被气死!”
公子虔无奈:“母亲消消气,待虔儿去拜见汉王,再作计议!”
孟语一听有门儿,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好好好!我儿去拜见汉王,多要些土地金银,老妇也好母随子贵,风光一把。”
公子虔求见俱酒,进入大殿之后行礼道:“外臣见过汉王!”
俱酒笑眯眯地道:“虔兄不必多礼,多日不见,虔兄可晒黑了不少啊!”
公子虔道:“王上贵为诸侯,请呼外臣之名,外臣何德何能,敢当王上之尊称。”
俱酒道:“朕与汝,确是姑舅之亲,今日殿中无有外人,自是按家人之礼相见。”
公子虔道:“尊卑有别,君臣殊礼,外臣万万不敢当。”
既然公子虔一再恳求,俱酒就不再坚持了,毕竟在战国时代,如果太过于亲近,也不合适,不如保持适度的疏离。
公子虔道:“外臣无用之身,多谢王上厚待,只愿老死成都,伺候母亲颐养天年,别无他求,请王上放过嬴虔。”
俱酒道:“此非朕意,实乃舅母再三强求。夺取秦之陇西之地,非朕之本意,故朕必欲还之于秦。还于舅父是还,还于公子亦是还。朕思此地失于公子之手,不如还诸公子之手。”
公子虔道:“虔失陇西,于君父、于秦国已是罪人。即使陇西地还,虔亦无颜再回秦国。”
俱酒一语道破天机:“朕观公子不欲还秦,非为陇西之地,实忧太子之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