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区赶忙道:“久闻汉侯威名,此次越汉联姻,三国会盟,实乃王上英明,越国之幸!”
越王搜道:“相国,汉侯就在邻船,不如你我君臣,一同前去拜访。”
寺区趁机种蒺藜:“臣闻:王不见王。王上贵为一国之主,安能轻言‘拜访’。臣自去拜会汉侯,王上且稳坐军中。”
越王搜也不坚持,便由寺区到隔壁船上,去拜见汉侯俱酒。
俱酒一见寺区前来,也是表现得平易近人,十分热情:“朕闻相国拨乱反正,平定大乱,实乃国之砥柱,君主股肱,难得,难得!”
俱酒这一通吹捧,令寺区十分受用,这才是他寺区应该有的朝堂地位嘛!
寺区谦虚道:“外臣惶恐,汉侯大战琅玡,力却强齐,于越有大恩,容外臣当面致谢!”
寺区的话,摆出一副“我才是主人”的口吻,对俱酒多有防备。
俱酒也不与他计较,立即下令摆酒,与相国共饮一场。
俱酒端着飘香四溢的汉酒,对寺区道:“朕之酒,天界玉液,仙山琼浆。相国今来,当一醉方休。”
说毕,亲自给寺区满上一樽。
一国诸侯亲自给臣下斟酒,这大大超出了战国礼制,尽管寺区对俱酒心怀戒备,也是极度受宠若惊,不得不满饮了此爵。
接下来,俱酒使出浑身解数,连连劝酒,根本不提什么军国大事。不一会儿,就将寺区灌得七荤八素,人事不省。
汉酒的劲道太大了,寺区被随从抬下了汉国的楼船,安顿在一艘专门的船舱内休息。一直睡了两天,方才醒过来。
寺区一脸茫然地擦了把脸,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越王搜和汉侯俱酒,并没有给自己酒中下毒,也没有趁机把自己给干掉。
一时之间寺区就搞不清状况了。
还没等他清醒透,越王有令,今晚在舟中大摆宴席,答谢汉侯,请相国作陪。
宴席之上还是汉酒,结果刚刚清醒过来的寺区,又被灌了个酩酊大醉,再次被抬回了船舱。
接下来,又是数日欢宴,寺区都快被汉酒给麻木了。
寺区决定不敢再这么耽搁了,于是他强打着精神求见越王搜:“王上,琅玡虽是坚城,不过北都。臣此次前来,就是请王上还都吴城,掌控中枢。臣请王上弃舟登岸,早回吴城。”
越王搜道:“好吧,寡人离开吴城日久,颇为相信城中风物,不过还是舟师平稳,相国且随寡人东出于海,再于南武城登陆,进入吴城。”
寺区哪里肯,若是陆路行军,那么这条线路全是他的心腹势力,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如果海上行舟,自己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吗?
于是寺区坚持请越王走陆路:“王上至大,攸关家国。而海上无常,不利行舟。况沿途百姓闻王上至,翘首以盼,焚香祈祷,只为见王上尊颜。请王上三思。”
越王搜无奈地道:“寡人与姑丈已经约好,同舟并行,怎能食言而肥。”
寺区还想挑拨离间:“王上乃越国之君,汉侯安能左右?”
越王搜道:“寡人之信,言出必诺。昭关之盟,言犹在耳,安得有违乎?”
寺区无奈,但他还是不想跟随越王搜走海路:“王上,不如臣走陆路先回吴城,做好王上还都准备,于吴城恭迎王驾。”
越王搜大手一挥:“准!”
寺区告知下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此行总算有惊无险,自己只要能平安回到吴城,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他下令道:“速回吴城!”然后率领亲随打马而去。
俱酒站在楼船高高的爵室之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寺区一行走远,面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