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突然暴躁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人发现时恼羞成怒一样。
他将头向后一仰,闭上了双眼:“聂老弟,我困欲眠。”然后又喊了一声:“十七!”
易十七应声而入,拱手道:“将军。”
吴起摆了摆手:“请聂老弟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聂政是见识过吴起的一根筋的,当初俱酒劝他不要南下,吴起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神情,聂政记忆犹新。
此刻,他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拱手道别之后,随同易十七走出了房门。
易十七陪着聂政,边走边说:“前两天,有两位墨家弟子,拦路劝谏令尹,被令尹拒绝。”
聂政站住了脚步:“此二人何在?”
易十七道:“换了楚军军服,一路跟随在大九帐下。”
“请速速带某前去相见。”
易十七见聂政神情凝重,立即挥手道:“请!”然后在前头带路,匆匆向大九帐中走去。
大九帐中,大九、萧哨、靖家孚、索卢参、屈将子,正在帐中一筹莫展,易十七推门走了进来。
“诸位,有位聂先生求见。”
聂政随即走了进来,索卢参、屈将子兴奋地起身道:“聂将军!”
聂政赶紧回礼:“索卢兄、屈兄!”
聂政在巴蜀之战中因功而被封为征东将军,是新政权拥兵一方的将军,而索卢参与屈将子,因没有参与具体的战斗,只是在后方镇守,只被封为偏将军。
是故二人称呼聂政为将军,但聂政并不托大,还是按照墨家的规矩以兄弟相称。
飞鸟夭与索卢参与屈将子也是初次见面,经聂政介绍后互相见礼。
易十七又将屋众人介绍给聂政与飞鸟夭,并介绍了刚才聂政劝谏吴起、被吴起拒绝的过程。
聂政见屋内都不是外人,立即摒弃了冗长的寒暄过程,开门见山地介绍了自己在郢都了解到的情况,以及俱酒赋予的使命。
聂政最后说道:“诸位都是吴将军亲信,有些话聂政就直说了,政以为,为救吴将军,不得不采取些手段。”
易十七道:“不知政兄所指何意?”
聂政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保全吴将军性命,政计划将吴起劫持入蜀。”
大九长身而起,圆睁双目道:“不可,谁敢对令尹不敬,大九第一个饶不了他!”
聂政冷冷地说:“大九兄是准备送令尹赴死喽?”
大九愕然:“呃,不不不,绝对不是。反正不能对令尹用武。”
聂政也沉默了,心中不住吐槽:要是刺杀,尽管吴起身边有四大校尉,两千精卒,他都有把握一击必中,还能全身而退。
但营救这活儿,要比刺杀难上一百倍。如果吴起这些心腹不同意,岂是说绑就能绑的?
索卢参此时开言道:“诸位,某此行,尚有怀氏兄弟和神医扁鹊弟子虢太子随行,参认为可以请此三人一起前来,共同商议。”
众人也打不破眼前的僵局,于是同意了索卢参的要求。由索卢参、靖家孚一起将怀直、怀惊以及虢太子一块请了进来。
虢太子作为神医弟子,自然由靖家孚的陪同下,先去吴起房中诊断了一下病情,虢太子一番望闻问切,开出了药方,嘱咐温酒吞服,不日即可缓解。
然后虢太子随靖家孚也到了大九的房中,此时大家正在热议之中,竟然一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