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行岭谷地形地貌,成为巴国一道又一道的天然屏障,成为战场之上的一层又一层的梯次阻击阵地。
在冷兵器时代,地理条件几乎可以决定战争成败。
巴国这种天造地设的地理条件,依靠步兵车马很难进行有效的大规模攻击,外来势力要想由西向东攻入巴国,可谓是艰难险阻,荆棘满途。
巴王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太傅樊紫金这种鞭辟入里的分析深以为是。
相国巴长生与上大夫郑重对视一眼,双双拱手道:“太傅远见!”
巴长生放下了手,但郑重还没有解开心中的疑问,他保持着拱手姿势:“太傅,山川形便,固国之险,然则与阆中何干?”
樊紫金道:“敌欲入巴,陆路难行,必走水路。嘉陵水由北至南,顺流直下,一日风顺,可达江州。此巴国大患也!”
郑重仍然不解:“敌已控制充国,占据嘉陵水中部,顺水而下即可,何必背道而驰,反攻阆中?”
樊紫金道:“昔日蜀国、充国亦占据嘉水中部,焉何不得顺水入巴?”
巴长生和郑重看得出樊紫金又是设问,既然我们的答案你都不满意,那就等你自己说出来吧,于是二人双双缄默,并不接口。
樊紫金果然自问自答地道:“一则蜀国无造船巧匠,二则有阆中在其腹背。背有强敌,安敢妄动?”
郑重这回抢答了:“是故,敌入巴,必选水路;选水路,必取阆中。然后无后顾之忧,顺水而下江州?”
樊紫金点了点头:“是故,守巴必守水,守水必守阆中。阆中若在,如头顶悬剑,乘高居险,可牵制敌军,策应江州。”
巴王击掌喝彩:“彩!”
樊紫金突然向巴王大礼参拜:“臣有隐情未禀明王上,请王上治臣之罪。”
巴王惊讶地看着樊紫金:“太傅何罪之有?”
樊紫金道:
“初,王上欲取充国,举国之师集聚于彼。臣深恐不妥,遂对阆中粮草辎重多有偏袒,且授权守将募集私兵,以防不测。然此事臣未得王上批准,故有欺君之罪。”
巴王不忧反喜:
“多亏太傅早作谋划,否则临难铸兵、临渴掘井,岂不耽误家国大事。太傅不仅无罪,应当赏功!”
太傅樊紫金高度看好阆中城的战略位置,但当初巴王一心想要吞并巴国,对久无战事的阆中并不放在心上,故而多求未应。
于是太傅樊紫金便擅自做主,利用自己的地位与影响,暗中对阆中防务多有偏私,致使阆中军备始终保持在一个临战的水准。
不得不说,樊紫金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阆中在嘉陵水的上游,能同时策应金牛道和米仓道两路战事,自身又三面环水一面环山,自古为重要军事重镇。
而目前,纵目王俱酒也尚未完全掌控充国,只是在嘉陵水与巴国军队隔河对峙,这也是当初巴蜀两国的对峙前线。
穿越者对江州的难打程度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后世蒙元入川,钓鱼城可是坚守了三十六年之久的。
巴国能同时与蜀国、楚国掰掰手腕,这样的国度绝对不可小觑。
是时候让“浩”军的水师出动了,窝了这么久,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