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鲁阳公公孙骐期,指挥舟师将襄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韩国乃至三晋方面都没有像样的反应,这让他不禁得意非常。
楚国的十数艘楼船沿汝水环绕襄城。楼船高三层,第一层为庐、第二层为飞庐、最上层为爵室。每层都设有防护女墙,用以防御敌方射来之弓箭、矢石。船上蒙有皮革,以隔热,防御敌方火攻。
女墙上开有箭孔,用以发射弓弩。不过最要命的是,楚人居然把抛石机给搬上了楼船,借助楼船的高度优势,能将石块抛得更远,攻击威力更甚,将襄城韩国守军打得毫无脾气。
此夜月圆,鲁阳公跪坐在在楼船最高层之爵室,置酒一案,一边与叶公、阳城君开怀畅饮,一边看着城头上狼狈的韩军哈哈大笑。
鲁阳公道:“二公请看,韩军如鼠,当初昭数是如何将襄城丢掉的?”
叶公道:“昭数当日,贪功冒进,倾城前突,致使韩军有可乘之机,襄城遭险厄之灾。”
阳城君道:“某看亦不尽然,韩国突然冒出来个中大夫,其人用兵诡异,捉摸不透,此襄城之所以失也。”
鲁阳公不屑地说道:“哼!昭数无能!襄城与鲁阳、叶、阳城唇亡齿寒,我等贵为执珪之君,自当为王上分忧,御边击韩,复土开疆!”
突然几案猛地抖了一下,桌上的酒爵摔倒了两个,酒液流淌,酒香飘逸。
三人浑不在意,阳城君一边扶起酒爵,一边赞道:“鲁阳公家酿,果然绝世好酒,香飘十里,闻者皆醉呵!”
鲁阳公豪爽地哈哈大笑:“某但凡出征,必携美酒。阵前相饮,俱得全胜!待明日全军攻击,拿下襄城,县公府中,犒赏诸军!”
“咯噔——”
楼船再次发出奇怪的声响,随之船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嗯?”鲁阳公眉头紧锁,刚欲发问,船身突然剧烈地抖动,并且慢慢开始倾斜。
几案之上的菜肴酒浆,酒觞酒爵,由静到动,由慢到快,全部滚向了左侧方向。
鲁阳公大叫一声:“不好,楼船搁浅!”
楚国的楼船建造的比较高大,在汝水这样的内河航行,遇到水浅之处,极有搁浅的可能。
阳城君和叶公也连忙爬了起来。阳城君惊讶地道:“此段水深堑阔,楼船已游弋十余日,缘何此时搁浅?”
的的确确,大型的楼船要航行到某处水道,必然派出大翼前往探测水面宽度以及吃水深度,并不会贸然前行。
楚国此次出动楼船围攻襄城,也是对汝河进行过一番侦察。当初襄城以汝河为壕,特意将河道疏浚,加深加宽,故而适合楼船驶入。特别是当下汝河正值丰水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叶公刚欲发表一番见解,只听“吱扭扭——”一阵巨响,楼船以更快的速度向左侧倾斜过去,叶公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丝滑地飘移过去,一头撞在女墙之上,满眼全是金子。
鲁阳公和阳城君死死扒住一根桅杆,才导致身形不倒。然而三人围坐的几案此时也失去控制,“刷”地一声向飞快侧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