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红绿的霓虹灯变得光怪陆离,刺耳音乐不断轰鸣在脑中。
心脏跳得几乎欲死,浑身晕沉难受,恶寒反胃。
从未有过的心燥感吓得她毛骨悚然,坦然失色,几乎要哭出来,忽听得身后包厢门“砰”地被推开......
*
走廊外,亮眼刺目的灯光穿洒进昏醺的包间内。
沈宜抬起眼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蓦地一惊。
室内众人酒酣的脸色骤然顿住,各自诧异地望着从门口匆匆迈进的颀长高个身影。
有醉得轻的人抢先认出了来人,瞳孔骤惊:“周......周总?”
周从谨站在走廊外的亮芒下,暗沉的脸色掩在阴影里。
他白日刚从深山访乡进县,晚上又极限飙了数个小时的车回城。乍一出现在包厢门口时,浑身带了些长久奔波后的风尘仆仆之味。
急切的眸子迅速扫过包厢众人,最后定格在离门侧最近的沈宜身上,焦虑的神色才逐渐缓了下来。
蓦地和他满是担忧的眼神对视,沈宜神情一颤,方才的惊慌恐惧霎时下意识平息了七八分。
身上的难受感冲散着她的意志,委屈酸涩泛上喉间,莫名就有了几分哽咽。
周从谨很快掩饰住神色,长腿从容不迫轻迈进来,不动声色地经过沈宜,漠然忽视掉季明郝急忙半起身伸过来求握的手,去和梁市长笑着握手。
“梁市长。”
季明郝尴尬收回手,轻咳一声,脸色难看地默默坐回位置。
梁市长怔怔地盯着周从谨,伸手和他相握:“从谨?好久不见。你这是?”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了一身灰色的类中山装式立领外套,黑色西裤,看起来朴素又随意,和平时威严精致的打扮十分不符,吃惊问道:
“你这大半夜的......突然从哪冒出来的?”
见到周从谨,他立即恢复了往日的和蔼,想起上次在清浪岛见面,也是这么个晚上,他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于是笑道:“这次,又是来岛上休息的?”
周从谨转过身看了眼沈宜,有些难为情地摇头笑道:“不是。”
“周总,那你是......?”季明郝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周从谨当着包厢一众人的面走到沈宜身边,将神情恍惚的她从沙发上小心拉起来,伸手向下捏住她左手,修长五指穿进她手指交缠紧握,笑道:
“我只是,来接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