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胤礽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同时还有一点激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抖了。
“真的!千真万确……”司马尚一边打着包票,一边摸出一封常宁的亲笔信和一张清单,双手递了上去。
此时,书房里面没有太监和宫女值守。所以胤礽就自己从案几后面起身,走到跪着的司马尚跟前,一把接过了书信和清单。
常宁的亲笔信还塞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而那份清单则是一个折子。
于是胤礽就展开了折子,看了起来。一看之下,他马上就感到了浓浓的父爱。
“一年二十万银圆外加二十万斤白糖,还一次性给那么多的火枪和大炮。阿玛……呜呜呜……”
胤礽都哭了。
这阿妈果然是亲的好啊!
其实清单上的这些东西康熙汗也拿得出来,可他就是不愿意给那么多。
因为在康熙看来,胤礽的所谓东征完全就是小孩子瞎胡闹,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且好处给多了,胤礽这个西清汗将来搞不好就会对胤?构成威胁了……
“皇上,”司马尚这时候又说,“真太上皇现在已经到了伊宁,就住在策妄阿拉布坦的王府里面,和他一块儿来的还有明珠明相爷……您是不是要和他见一面?”
“当然要见!”胤礽斩钉截铁的说,“那可是我的亲阿玛!司马尚,你和我亲阿玛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了吗?”
他是你亲阿玛?司马尚心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这么说过......而且那个康熙将军他没有麻子!”
想到这里,司马尚又偷眼打量了一下胤礽,胤礽也没麻子——他小时候出过天花,但是却没有“遗传”到康熙的那一脸麻子,而且长得也不大像康熙。康熙有点贼头贼脑的,而胤礽则是个大圆脸,和那个康熙将军还有点像。
看来这个阿玛是在亲和不亲之间啊!
“皇上,”司马尚说,“策妄阿拉布坦建议可以在特穆尔图淖尔的水面上见面,时间由咱们定。”
特穆尔图淖尔就是伊塞克湖,位于天山山脉北部,是个高山大湖,海拔有五六百尺,东西长三百多里,南北宽一百余里,而且还终年不冻。而且特穆尔图淖尔沿岸东部地区的降雨极多,在干旱的西域地区绝对算得上是一块难得的适宜农耕的地区。
在胤礽东征之前,特穆尔图淖尔一带完全被策妄阿拉布坦控制,不过因为那里距离策妄的伊宁城有将近一千里远,所以策妄并没有在那里驻扎大兵。所以在碎叶筑城完成后,特穆尔图淖尔的西部就被胤礽的军队控制,他们在那里修了一座名为“热池堡”的棱堡。而策妄发现这事儿后,就针锋相对的在特穆尔图淖尔的东岸也修了一座棱堡,取名“清池堡”。
不过双方都没有试图去攻击对方的棱堡,只是维持着夹湖对峙的状态,毕竟棱堡不是那么容易打的,而特穆尔图淖尔这块“油水地”两边都不会轻易撒手,真要打起来,一定是西清和伊犁王府的大决战......
“现在是康熙三十年的腊月了,”胤礽算了算日子,然后满怀期待地说,“那就明年三月吧!司马尚,你辛苦一下,过完年就再去趟伊宁城,和我阿玛还有策妄阿拉布坦约好会面的时间!”
“嗻!”
......
康熙三十年的腊月,在天山以北的碎叶城,早就是一派冰封雪飘了,可是在大蒙古国的南京平天府,却正处于一年当中最宜人的季节。腊月的平天府气温不高也不低,而且阳光充足,天气也总是非常晴朗,让康熙汗不由得想到北京的春天......
他现在还拥有了一座完全中式的宫殿,就位于齐天府城北面,靠近拉维河的齐天府旗城里面。齐天府的旗城也是一座相当坚固的棱堡,不过占地并不大,和北京城的皇城差不多,所以里面的皇宫就只能是个袖珍型的,没有齐天府城(拉合尔)内的拉合尔古堡大。但是修建的却非常精致,丝毫不亚于北京的紫禁城。
小主,
因为临近年关,南京平天府城内的衙门早就放了年假,不过那些回八旗、印八旗、锡克绿营,还有科举出身的婆罗门、刹帝利、天方教和锡克教的文官都没有过春节的习俗,所以年假对他们而言,只是给他们准备迁徙的日子而已。
现在印度帝国的朝廷实行的其实是冬夏两京制,每年秋冬两季以南京平天府,也就是拉合尔为首都。春夏两季则搬去阿富汗高原上的喀布尔......对了,喀布尔现在也有了个颇具中国特色的名称,叫“避暑山庄”!
因为南京平天府和避暑山庄之间相距一千二百多里。而且康熙每次迁徙时都会顺便在德里省、旁遮普省、印度河省、犍陀罗省、阿富汗省这五个印度帝国最核心的省的地盘上巡视一番,所以实际上的行程都超过两千里,往往要花上一个半月时间才能走完。所以康熙皇帝实际上每年有三个月时间在路上,四个半月住在南京平天府,剩下的四个半月中大部分时间会在避暑山庄度过,少部分时间则会在避暑山庄以北的阿姆河边的围场中度过。
康熙会在阿姆河边的围场中和来自北京开天府、布哈拉汗国、希瓦汗国、西清汗国、哈萨克草原等地的头面人物会面,并且接受他们的朝觐。
但康熙却已经有两年没在阿姆河边围场见到儿子胤礽了......这个西清汗兼大蒙古皇太子总是以军务繁忙为名留在碎叶,似乎一点也不想念他的阿玛。
想到儿子,康熙就是一声叹息,然后耳边就响起了他的长子,直郡王胤禔的声音:“皇阿玛,您应何叹息?是想念老二了吗?要不孩儿跑一趟碎叶,把老二带到阿姆河围场来给您老磕头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