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恭王爷,您二位放宽了心就是了!虽然登州的外墙、内城、水城、丹崖山等处都坚固的跟铜墙铁壁似的,但是登州再坚固,那也挡不住咱大清的天兵。原因就在于人!能守登州的人,现在都给调去辽东那边了,留在登州的不是混日子的就是混身份的,银子都存在蓬莱银号里面,随时都准备滑脚跑路。这号人怎么可能和登州共存亡?一旦天兵大至,他们跑路都来不及,怎么肯和登州共存亡?只要咱们的大军一到城下,登州城内的那些人逃都来不及!”
正在跟岳乐、常宁说登州坏话的,就是康熙皇帝奶妈的儿子曹寅。他当日目睹了大队明军登船离开登州后,就直奔济南而去——安亲王岳乐和恭亲王常宁早就到那儿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万精兵。
虽然根据康熙的指示,他们应该调集更多的军队扑击登州的。但是一来点集大军需要时间;二来十几万大军的调度动静太大,会失了突然性。
所以久经战阵的岳乐就让常宁先带一万人来济南汇合,他自己也带来了一万人,同时再大张旗鼓的调兵,以造成清军大军还在途中的假象。。
当然了,明军那边的细作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搞不清济南那边的状况也就罢了,都在登州府境内的黄县必然在他们的严密监控之下。
虽然岳乐、常宁一早就安排了从漠南、东道蒙古招募来的蒙古骑兵先期抵达黄县,然后沿着黄水河设防,许进不许出。但是黄县临着大海,明军的细作总还是有办法把清军抵达黄县的消息送去登州的,最多只是耽误些时间罢了。
知道自己时间有限的岳乐、常宁都显得非常焦急,当黄水河上的浮桥工程开始时,他们就到了河边工地不肯离开了,还走来走去地督工——他们俩当然知道登州不好打,而且他们更知道新大明军队的厉害!
倒是给他们俩带路的曹寅显得胸有成竹,他跟着父亲曹玺在登州潜伏了可有些日子了,太了解登州城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什么东西了?
登州当然有能打的人,要不然也不足以在清军的虎视眈眈之下在山东半岛的海边上立足。
但是那些能打的,不是从通州跟来的漕工就是在山东当地招募的农家子弟。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一定都跟着去辽东了。现在还留在登州的,恐怕都是些混日子、混身份的主儿,或者是那些想在登州留条后路的贵人们的奴仆。
他们怎么肯和登州共存亡呢?他们的银子大多已经存进了蓬莱银号,有些人还买了辽东土地债......虽然在登州还有房产,但也不至于为了所房子把命搭上。
看见曹寅那么有信心,岳乐和常宁似乎也没之前那么焦虑了,两人很有默契地看着曹寅, 然后一先一后的开了金口。
“曹寅,你说的有些道理......登州城廓虽坚, 如果没有肯与城同亡的死士也是无用的。”
“曹寅, 那本王和恭王就给你个机会,回头你和硕岱一起率领一个参领的蒙古勇士先行, 乔装打扮成逃难的农人去混城如何?”
曹寅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然想要替大清建功立业,一听这话,赶紧就给岳乐、常宁跪了, 拍着胸脯保证:“二位王爷放心,奴才就是粉身碎骨, 也一定替主子们抢下一座城门!”
岳乐和常宁都欣慰的点点头——曹寅这样的好奴才, 现在可不多了!
随着天色渐渐放亮, 浮桥终于接到了黄水河东岸。大队大队的清军步兵已经在整队, 随时准备跨过浮桥, 直抵登州城下, 去夺取这座充满了私心和私欲的自私之城。
这些清军步兵也都和康熙带去朝鲜的部队一样,是大量配备了燧发枪, 还采取了排队枪毙战术的“半近代步兵”了,而且他们还携带了足以破坏登州城墙的威远将军炮和糖药火器!
岳乐和常宁骑在马上, 两人都站在队伍的前列, 目睹着打扮成农夫的曹寅、硕岱领着千把个还算淳朴的蒙古汉第一批踏过浮桥, 向东而去。
岳乐胯下的坐骑仿佛也感到了主人的焦躁不安,不停的低声嘶鸣。常宁看起来就要沉稳许多, 他看了看脸色有点阴沉的岳乐一眼,笑道:“皇叔父, 您在登州城内不会有什么熟人吧?要不要和下面人说一声?”
岳乐可是个“身体倍儿棒”的王爷,历史上生了二十个儿子, 二十三个闺女......虽然存活率不高,大部分都夭折了,但是这个基数在哪里呢!
另外, 这四十多个还是内务府账上有数的。据常宁所知,这位皇叔父是颇好美色的,在北京外城还置了七八处外宅,所以不上账的儿女有多少,现在都在哪儿,可就是个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