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退兵呢?那邓光明在搞什么?都死那么多人了,怎么还不走呢?”
贵屿都城北门城关之上,朱琚杉正焦急的等待邓光明退兵——在他看来,今儿这一仗邓光明算是大败了,他的旗兵被砍死、炸死、枪毙了总有一百多,还有一二十负伤而回的。
别看绝对数量不多,但是邓光明的旗军拢共就五个佐领一千人,死伤一百几十可不少了!
可邓光明不仅不退兵回去休整,而且还派出骑兵在贵屿都城周围转悠......这还不让朱琚杉和于老爷子的人走了。
这可真是不够意思啊!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听见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大波玲来了。
“阿妹,是不是庆功宴要开席了?”朱琚杉忙受起忧色,露出了笑脸。
他对大波玲一向很客气,因为人家是“带资上山”的,苏利苏大肚败亡的时候,有几十个亲兵护着她这个“大肚嫂”(不是怀孕了,而是跟着苏大肚叫)一起上山。这伙人后来大多跟着大波玲一起加入了天王朱的队伍,天王朱手下的那些火枪手,基本都是大波玲带来的。
“快了,快了。”大波玲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左看看又看看,“大佬,你的那把关刀呢?”
朱琚杉叹口气道:“不要了......重得要死,砍人也不好用,刚刚换了把满洲人的长刀。”
说着话,他就拎起一把已经入鞘的“关东大扫子刀”丢给了大波玲,还笑道:“就是这把,你瞧瞧,多好的刀!”
“我看看......”接过大刀,大波玲就嗯咳了一声,然后就看见朱启炮、诸葛道人一前一后溜达上来了。
朱琚杉看见一脸奸笑的儿子,就想起自己被人指认朱三太子的事儿了。
这事儿好像是因为朱启炮这个“衰仔”弄出来的!
“衰仔!”朱琚杉那张关公脸马上就放沉,抬手指着儿子就问,“你老实说,我怎么就成了朱慈炯?邓光明那个狗官说是你招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爸,你老实说,我们是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啊?”朱和盛根本不回答老豆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是啊!”朱琚杉瞪着眼珠子,“我们是唐王府一系的子孙,你老豆我是琚字辈木字边,你是启字辈火字边。你老豆当年跟着唐王殿下从南阳一路跑到广东,后来又保着唐王去了文安城。你就是在文安城出生的,你的‘炮’字就唐王赐下的。他老人家做梦都想要红夷大炮啊,可惜......”
说起这些伤心事,朱琚杉眼泪都快下来了。
“阿爸,”朱和盛看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趁热打铁道,“老唐王最想要的不是红夷大炮,而是恢复大明江山啊!”
朱琚杉一想也对,点点头道:“如果那时候有诸葛神雷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啊!”朱和盛正色道,“阿爸,您难道没有发现,旗军的武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有吗?
朱琚杉心说:“你站在城墙上扔夜壶当然不知道他们厉害,你老豆我刚刚遇到一个很能打的满洲人,都喊救命了!”
朱和盛看到“老豆”沉默无言,就知道对方一定认同自己的观点,于是就接着对“老豆”说:“您看今日一役,他们死伤了一百好几十人,而我们这边才死了十八个,伤了十一个,总数都没到三十。
虽然我们是接着几枚炸雷把他们给炸懵了,然后才大获全胜的。可是他们是什么兵?我们是什么人?他们是续顺公府的旗军啊!我们不过是大南山上的草寇和贵屿都的乡民。除了那三十几支斑鸠脚火枪和几个炸雷,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盔甲更是少得可怜,而且大家伙都没练过战阵之术。就这样,还能打个大获全胜,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即便在面对面的肉搏战中,我们也没吃太大的亏啊!这事儿放在尚可喜才进广东的时候可能吗?”
被朱和盛这么一说,朱琚杉也觉得续顺公府的旗兵比他想象中要弱了!
诸葛军师这个时候接过话题,笑眯眯道:“主公啊,我们有的是炸雷,我们自己能做,要多少都有。另外,贫道刚刚还想起了孔明机关炮机的制作之法,这是可以用来投雷的宝贝啊!”
什么?又是孔明机关炮?朱和盛听见这个“孔明子孙”的话语,也真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明明是自己刚刚和诸葛军师说的配重式投石机,怎么转眼就被诸葛亮注册了发明专利呢?
而且还起了个“机关炮”的名,听着就吓人啊!
但朱和盛转念又一想:“这个反清复明的革命队伍当中有个‘妖化’的诸葛军师也挺好。至少可以帮着忽悠人,还可以在我离开贵屿都的时候充当大家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