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云哭声哑然而止,无声地抽噎着。
俗话说姑娘家嫁人等于第二次投胎,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她都没有投好胎。
儿子失踪那么多年里,刚开始的时候她的丈夫张胡三是很伤心很难过的。
夫妻两人也曾数次去县城寻找过孩子的,可是没过几年的时间,丈夫张胡三就放弃了,认定儿子被人贩子拐了。
张胡三将背篓往地上一扔,气汹汹的一脚将门给踹开了,发出一声砰的巨响,吓得炕上的张秀云一个哆嗦。
眼神含着怨恨看着来人——
张秀云咬牙切齿颤抖地道:“呸!张胡三我就不跟你离婚?有本事你把我杀了。
你和外面的史寡妇按耐不住了?你们生的野种想进张家的门?
哈哈哈哈……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休想。。”
说完,张秀云强烈的咳了几声,仿佛要把肺都要咳出来的节奏,喉咙一口浓痰涌出口腔霎时她的眼里闪过狡黠。
忽然她发出令人惊悚的笑声。
“你疯了。”张胡三咒骂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炕边,眼神猩红又狠厉,一把掀开潮湿的被子,一手掐住张秀云的脖子,一手对着她的脸啪啪啪的连续扇巴掌。
“张秀云啊!张秀云!怎么?你自己不下蛋,还不允许老子出去找人给老子传宗接代?就你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还真的不如去死。
老子告诉你张秀云啊,你最好乖乖地跟老子离婚,否则……我还真的会弄死你。
你若是好好跟我去民政局离婚,我净身出户,这间破旧的房子留给你,再给补偿你50块钱,你要是不肯啥都捞不着。。”
只见张秀云那干瘪的嘴巴微微颤动了几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最终却只是轻启双唇,在下一秒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近在咫尺的张胡三那张布满皱纹、丑陋不堪的老脸上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痰液!
那口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张胡三的脸颊。
张秀云干裂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同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干咳声。
然而,尽管身体状况如此糟糕,她还是艰难地从嘴角扯出了一抹带着几分得逞意味的笑容。
可还没等这抹笑容完全绽放开来。
张胡三便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地伸出他那双粗糙如砂纸般的大手,死死揪住了张秀云的头发。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将张秀云的脑袋朝着坚硬的墙壁狠狠撞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墙上的土灰纷纷扬扬地掉落下来,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中。
张秀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头晕目眩,眼前直冒金星。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倔强地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怨恨、后悔、愤怒、痛快……这些情绪相互碰撞、激荡,引发了她一阵阵剧烈的咳嗽。
每一次咳嗽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口上,让她痛苦不堪。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个念头突然在张秀云的脑海中闪现而过:“如果能和这个老不羞离婚,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占据了她整个思维空间。
张胡三恼羞成怒:“张秀云,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民政局离婚?你看看我头发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