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福建的乱事在四月前就彻底抚平了,还额外占了一座流求岛,燕王都办完朝廷给得差事了,没道理还逗留不返。”
“有传言称,燕王是去了广南,目的不明,可能是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但又没有确切消息……”
“孩儿想,他现在会不会就在邕州……”
吕文德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吕师夔颔首,“孩儿猜测,这次对大理用兵,其实并非源自田应寅的提议,而是燕王早就有此盘算,只不过巧合撞上了。”
“前几天才听说,有一万东卫军,从江南西路转进到了静江府,原先孩儿还有些纳闷,也只当燕王是把这一万娃娃兵交由**代为训练。”
“现在才明白,燕王其实很早就开始充实广西方面的兵力了,若是他再把麾下其余军队海运到钦州,那广西方面起码有五万战兵。”
“也就是说,广西那边才是攻伐大理的主力,父亲这边不过是策应偏师罢了,因此没有宰臣执掌也不要紧。”
听儿子这么一分析,吕文德不禁颇为认同,“从邕州,经特磨道,攻入大理,确实比咱们这边容易多了。”
吕师夔又说道,“而且孩儿认为,这一战,当是燕王亲自挂帅!”
“嗯!?”吕文德惊愕,忍不住道,“燕王挂帅?他才几岁?总不能以为平了几个乱贼,就真以为自己有大将之才了吧?这不是胡闹吗?”
吕师夔却不以为然,“以燕王的性子,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再说,有**从旁辅佐,也足以把征讨大军撑起来。”
“燕王若是真把大理打下来,那从此军功显赫,朝野上下都得服气,储位便稳如泰山了,哪怕官家也无法再撼动其地位分毫。”
“说来,朝中一直有许多人不服燕王的,而且官家又有了亲儿子,燕王的储位并没有那么稳妥,但燕王不在朝中下功夫,居然另辟蹊径,也是令人佩服。”
“而且不得不说,燕王这个目标选得好,对比于其他地方来说,大理的蒙军相对孤立无援,战胜的希望最大,而大理位置又有重要意义,拿下之后,我朝腹背无忧……”
吕文德拊掌,“听起来,燕王确实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也不失为一个妙招,但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打赢啊。”
吕师夔双眼压成一道缝,阴沉道,“孩儿几乎敢肯定,到时候,一定是让父亲先手大肆进攻,吸引住蒙军主力,然后燕王在趁机进兵,只要能短时间内攻克善阐城,在大理境内就站稳了脚,并且在山地作战,也限制了蒙军的骑兵,胜算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万一失败了,也可以把罪责推到父亲头上,顺势把咱们吕家这颗眼中钉给拔了……”
“总之,不论胜负,燕王都不亏。”
“嘶……”吕文德倒吸一口凉气,呐呐道,“这燕王这有这么歹毒?”
吕师夔叹道,“帝王心术而已,父亲即便不信,但稍微警醒一些总是好的,父亲领兵一路已成定局,到时候看好风色,多为自己和咱们吕家着想。”
最后又轻声嘀咕,“能让燕王战死在那就好了……”
也不知吕文德有没有听到这句,反正他愁容满面,对还没开始的大理之战,充满了悲观。
赵孟启此时当然不是吕师夔想的那样在邕州,甚至李曾伯也还在静江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西这个地方,在态势上是不利于防守的。
攻击方可分数路前来进攻,而防守一方一定会受困。
历史上,守卫广西的,从来没有能够阻止敌军兵临城下的。
而一旦敌军到达城下,也没有还能保住境土的。
对于宋朝来说,除了安南偶尔发癫外,广西基本无战事,一直都是安稳的大后方。
所以也不修兵备,几处重镇连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
静江城又小又破,钦州城池早就毁坏,宜州的旧城不足以依赖,新城也没什么作用。
融州的城墙单薄脆弱,并且没有护城河,也就邕州的城池勉强还算完备。
李曾伯听从赵孟启的建议,接掌广南。
到任静江府后,第一件想做的派人到四州视察地形,准备重新整修各地的城池。
不过当时又收到了赵孟启的私信,让他暂时放弃了这项耗费人力物力的工程。
广西原本也没多少驻军,宝佑三年时,总共才两百名禁军……
是蒙古攻略大理后,宋朝才陆陆续续从各地调兵充实广西。
不过直到去年八月,李曾伯到任之前,整个广西的正规军也才不到两千。
换了原本历史上,李曾伯接掌广南得迟上一年多,这时都还没来。
但既然来了,变化也就提前了。
这一年多来,各地调来的兵力增加到了两万八千多。
其中一万被李曾伯部署到了邕州。
邕州位于左江和右江的汇合处附近。
左江临近安南,右江通往大理,邕州地位自然重要。
另外对其他三州,各派了一千驻守,也就是意思意思。
剩下一万五千则全部留在静江府,勤加操练。
一个多月前,东卫的二三旅,花费三个多月‘追缴残敌’,总算到达了静江府。
而在五天前,又从健康调来的五千兵。
因此,眼下的静江府已经聚集了三万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