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木榻上的宫女嘤咛一声,随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陛下,妖孽已除,咳……”
张道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煞白,似乎耗费了全部法力。
赵官家急道,“快扶仙师歇息!”
过了一会,董宋臣用托盘将被刺中的那张道符呈现在赵官家面前。
只见道符上的血迹触目惊心,然后血迹中隐隐有个黑色图案,赵官家忍不住问道,“这图是何物?”
董宋臣仔细看了一眼,“有些像鱼鳞…”
“那是蛟鳞所化。”斜靠在椅背上的张道长出声回答,“从上面的气息来看,这鳞片属于一条五百龄蛟龙所有,据贫道推测,应该是此蛟化龙未成,本该泯灭,但显然此蛟并不服从天命,试图利用邪法逆天,它将自身鳞片化作标记,附于世人之身,吸取其精气维持生机,这才导致病人昏睡不醒,精气缓缓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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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官家感觉匪夷所思,但所见所闻又让他觉得非常可信,“这恶蛟现在何处?可否除之?”
“回陛下,贫道修行不足,法力微薄,实在无法探知此蛟所在,便是拔出这几片标记,也耗尽了元气,急需休养。”
“那可否寻来其他仙师除恶?”
“陛下,贫道之所以能对这恶蛟略知一二,皆是因为佑圣真君点化,其他能够对付恶蛟之高人或许有,但想必不多吧。”
“这如何是好?这恶蛟对我大宋国运可有关碍?”
“贫道……无法测知,以贫道的能力,只能勉力维持方圆半里的安宁,而且还不知道未来可有变数。”
赵官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禁在那来回踱步,最后也没想出个头绪,怅然叹道,“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这皇宫的安宁,就有劳仙师了。”
皇宫中暂时恢复了安宁,但临安市井间依然惶恐不安。
也幸亏日落之后,不再有新增的昏睡病人,让人心稍稍平缓。
百姓们为了壮胆,往往几十人聚在一起,或在茶楼酒肆,或在里弄巷道,或是一些大宅院中。
这种情况下,一个消息伴随着一张草图,飞速在一个又一个人群中传播开来。
“那佑圣观的道长说的没错了,一切都是黑蛟作祟!”
“是啊,那张图我也看了,那些病人发生的地方勾连起来,正是一条以御街为脊柱的蛟形,那蛟首正在皇城!”
“之前听说忠王被恶蛟附身,老子还不信呢,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眼下咱们这些没在蛟形范围里的人,倒是安生了,真是万幸啊。”
“呵呵,先别庆幸,我可听说,那恶蛟吸足了人气之后,还会再次幻化生长,到时候,谁敢说自己家不会被笼罩?”
“啊!这可怎么办,听说这附身忠王之后的恶蛟,可虚可实,妖法无比厉害,无人拿它有办法!”
“我听说啊,恶蛟之所以实力强悍,都是因为他附身的忠王乃是储君,也就是幼龙,有大宋国运为恃,便是全天下的高僧道尊都无法伤害到它。”
“啧啧,这恶蛟真是奸诈,居然想出这么狠辣的法子,那难道我们就坐等它为祸么?”
“我觉得吧,如果忠王不是储君了,那是不是恶蛟就没有了依凭?”
“着啊!仁兄真是聪慧绝顶,此计我看行!”
“俺也一样!”
“在下也觉得这法子好,如果废除忠王的储位,咱们就都有救了!”
像这样类似的交流,发生在临安城中的各个角落,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废忠王,保平安!
这一夜,整个临安彻夜难眠,灯火辉煌如白昼,但却没有歌舞酒宴,也没有欢声笑语,只有一股祈求平安的愿望,在惶恐和愁苦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