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望了过去,青色圆环应是青铜,褐色应是黄铜,赤红色应是赤铜,这三个便当是开启器阁之门的关键所在了。
果然,那老者抬手在圆环上分别转动,郭嘉转过身去,也不去观察,便听得身后“隆隆”声响传来,金属碰撞之声不断,随后便陷入一段沉寂。足足有又过了片刻,便又是一段“隆隆”之声,再到沉寂之时,便听到那老者声音:“好了,你转过来罢。”
郭嘉回身一看,却见老者双手手捧着一个长长的包裹,竟是用奢华的黑色蜀锦包裹,更不知其中是何等重要的事物。
老者走将过来,对郭嘉道:“随我来。”
郭嘉不知所以,便跟在身后。心下思量以这老者修为性子,一举一动皆可谓是意味深长,便不再多想,只是仔细观察,跟在后头罢了。
离了器阁,左拐右拐之下竟来到了一条枯萎小径上,朔冬严寒,可是这迎面而来竟然是灼热的风浪。
“剑庐”两个大字映入眼帘,一座茅草所砌的屋舍,四周几亩薄田,几座熔炉,灼热风浪正是从此而来。
“老夫那徒儿不在,便请少年人你替老夫打个下手罢。”
郭嘉心中一动,反问道:“前辈可是要铸剑?”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少年人,人之一世,有山南海北、一刻交错者,此当何谓?”
郭嘉一时诧异,全然不知老者为何如此问,心中想了一会,变道:“缘分巧合、偶然际会,此谓人之‘相逢’。”
老者点点头,又问:“人之一世,有所谈入心、印象非常者,又当何谓?”
那墨衣在炽风中飞舞,郭嘉似是明白老者何意,便不假思索道:“礼尚往来、彼此明意,此谓人之‘相识’。”
老者又问:“有一见倾心、千里神交者,又当何谓?”
“伯牙子期、荆卿渐离,此谓人之‘相知’。”
老者又问:“有时光飞逝、而情不逝者,又当何谓?”
“海枯石烂、此志不渝,此谓人之‘相守’。”
“又有万里绵延、不念生死者,又当何谓?”
“抛却杂念、凭心有恒,此谓人之‘相念’。”
“终又有颠倒轮回、不知何往者,又当何谓?”
那墨衣少年突然怔住,望向老者的目光又多几分疑惑,终了,方缓缓说道:
“此心已逝、此情已灭,如此……当谓人之‘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