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
“当兵吃粮,不是应该的吗?”鲍田抬头说道。
刘孝祖抿了抿嘴唇,站了起来:“你走吧,下次再闹事就不会放过你了。”
“好咧,谢了啊。”一听到这句,鲍田立即爬了起来,瞅了一眼那几个兵士,然后跑回了队伍里。
几个军士很是不忿:“就这样放他走了?”
“算了,什么人都有,只要他不闹事就行。”刘孝祖说道。
“可担心就是担心这个。”一个挎着药箱的境王军出现在几人面前。
刘孝祖一看顿时笑了:“孙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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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孙思时。
他无奈地摇摇头:“某人这段日子总是说气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现在肩负护送百姓的重责,我要是不在,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连累的可不是某人。”
“哈哈哈哈,谢了,估计都是些小毛病而已。”刘孝祖爽朗笑道。
“小病不治,大病不医啊。”孙思时哼道,随后望着队伍中那仍阴沉着脸,不时还偷偷张望着那些军士,眼神如毒蝎一般的鲍田说道:“这人是个不稳定因素,看样子挺会煽动人心的,你要小心。”
“无妨,反正我也只是将他们撤离到卫城就好了。”刘孝祖摇头道:“不过几天路程,兴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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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果然是出事了是么?”小源看着文士那一脸唏嘘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
“对,我们撤离失败。”孙思时叹了口气:“活尸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尽管后方阵地极力想救援,但广孝卫的十数万军民还是在当夜覆没了。”
“在之后那几天,我们的队伍遇到了无数趁机闹事的匪徒溃兵,但这些人基本都被刘校尉带人击溃了,虽然中途那人暗地里也带人起了几次哄,但考虑到队伍如今的精神已经到了临界点,想着很快就能接卸差事,刘校尉并没有理会,只是稍微警告了一下。”
“但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广忠卫沦陷。”小源忽然低声道。
“对。”孙思时点点头。
“广忠卫接收百姓的时候,突然城内多处爆发活尸,连军中都出现了活尸,这消息一出,安置在城内的数万百姓顿时就骚乱起来,活尸乘势蔓延,由于大部军队已经调往前线构筑防线,城内剩余的兵力根本无力镇压,连回城指挥的副将都阵亡了,整座城池变成了人间地狱。”
“当我们赶到的广忠卫的时候,构筑的防线早已被活尸撕碎,到处都是溃兵和逃亡的百姓。”
“刘校尉见状果断带着队伍边打边撤,损失了好一部分弟兄后来到了群猫耳山。”
“依托着山险,算是勉强存活了下来。”
“但还没喘够一口气,生存的问题就来了。”孙思时叹了口气:“由于当初接到的任务是将百姓撤离至广忠卫,所以为了加快速度,我们这支队伍没有什么辎重,也没什么补给,虽然山上的几座庙宇里面存了些粮,但接近八百张嘴,哪怕每人每天只吃一顿稀的,也熬不过半个月。”
“没办法之下,刘校尉只得每日带着一支队伍下山,在活尸巡曳间游走,想方设法收集粮食物资,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随着饥饿的加深,百姓中也有不少人病倒了,即便是我们这支不足八十人的小队也因为收集粮食前后损失了十几人,怨气开始产生了。”
“那个经常起哄的鲍田这一次抓住了机会,在某日分食的时候,忽然大闹指着我们的一个袍泽破口大骂,指责我们偏心,让自己的人吃瓷实的粥,而他们这些老百姓却只能喝能照镜子的粥水,一直以来压抑的矛盾顿时就爆发了。”
“其实那个兵士吃得稍微好点不过是因为在采集物资的时候被活尸咬了,幸亏当时刘校尉果断一刀砍掉了他的手,才保住了一命,但由于一直以来的饥饿和高强度的搜集,那兵士已经很虚弱了,迫不得已才让他喝得稍微好点,但其他弟兄和百姓们都是一样的。”
“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那个时候百姓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孙思时苦笑道:“是我们让他们撤离的,是我们让他们丢掉辎重的,也是我们带着他们退到群猫耳山的,如今吃不饱穿不暖,病倒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顾不得思考其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