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地府开关,轮回再临·东殿篇(1 / 2)

华国历,七十三年,桂月元日,丑正一刻,距离孙宇和被沈金莲命令下地干活,刚好才过一个时辰。

自孙宇和下地之后,近月亭中独留下了沈金莲一人,其坐在近月亭的鹅颈椅上,轻靠着亭柱,左手摸着被当成坐垫的睡衣,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悔。

披着一件军大衣,缓步走入近月亭中的金慈云,望着独自难过的沈金莲,轻轻的叹了一声,坐到她的身旁。

察觉到金慈云正在看她,沈金莲扭过头也看向她,轻声问:“二太奶奶,您今儿起的这么早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本想问她,却反被她抢先问话的金慈云,没好气的反问:“我觉本来就浅,又恰好遇到了你俩吵架的日子,哪还睡的着?阿和呢?被你气的离家出走了?”

仿佛是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沈金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下头说:“他接莲莲去了,我在这里等他,二太奶奶,您要不要一起等?”

听到那个名字,让金慈云又记起了昨天白天的事,愤愤不平道:“又是为了那件事吵架?你呀!唉!”

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沈金莲,望着金慈云的脸,直声问:“二太奶奶,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金慈云不遮不掩,直接批评她:“并不是不对,接莲莲回来,肯定是对的,可你也不该,只心疼女儿,不心疼丈夫呀!”

被批评的沈金莲,张口便打算解释,实际上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我……阿嚏!”

喷嚏声一出,惊的金慈云站起身来,她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忙褪下身上的军大衣给她披在肩上,急声问她:“你在这里坐多长时间了?”

莫名被关心的沈金莲,未做多想,老老实实的回了她一句:“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这才发现她穿的很单薄的金慈云,仍急声问:“就只穿了一件睡裙?”

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金莲想都没想,回了一个:“嗯!”

闻言气的脸色都有点发青,金慈云几乎是咬着牙问:“阿和知道吗?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却又完全无法理解,沈金莲只好老实交代:“他知道的,还脱了上衣给我垫屁股呢!”

因这一句,脸色稍好看一点的金慈云,叹了一声对沈金莲说:“算他还有点良心!金莲丫头,你是孕妇,孕妇是不能受风的,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身体呢?”

不是正常家庭长大的沈金莲,哪有人教她这些,初听这种说法,她还以为金慈云是在吓唬她,直接出言反驳道:“我没觉得冷呀!”

听到她竟说出这种傻话,金慈云严肃的对她说:“胡扯,盐正省乃极北之地,又是沿海地区,水汽充足,这里的四更天,是出了名的寒凉,况且现在已经是桂月中旬,若再迟个个把月,你还这样糟践自己,能活活的冻死,你信吗?”

瞧她说的不似有假,沈金莲很想相信她,奈何她真的未觉寒凉,只好又说了一遍:“二太奶奶,我是真的没感觉到冷。”

以为她只是嘴硬的金慈云,撇了撇嘴怼了她一句:“刚刚打喷嚏的好像不是我吧!”

恰巧此时,申秋风小跑着进了近月亭,先给金慈云披上了一条绒毯,然后才淡笑着对沈金莲说:“少夫人,你不觉得冷,不是因为真的不冷,而是因为你是两个人,怀孕的女子,尤其是快要临盆的,最是喜凉。”

待他说完,金慈云才问他:“秋风,你怎么也起来了?”

申秋风笑着回答:“我是起床方便的,见您不在,便四处找了找,这不,找到这里来了。”

听他如此解释,金慈云也不过多追问,直接对他命令道:“来的正巧,你扶左边,我扶右边,我们把金莲丫头扶去客厅。”

说罢,还没等到申秋风回答,她却已经开始上手。

沈金莲挣扎着不肯离去,执意要等孙宇和回来,甚至还哭鼻子说:“我不走我不走,我家宇和可还光着膀子,我要给他捂衣服!”

金慈云被她气笑道:“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他一个小伙子,哪那么容易冻死,你听话,我们去客厅给他慢慢捂!”

沈金莲一手挽着亭柱,死命挣扎着大喊:“我不要,没看到他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金慈云给她气的,直接把绒毯扔在地上,对她狂吼:“你不走是吧?可以!大不了太奶奶陪你一起挨冻。”

沈金莲见她这样,也不含糊,将身上的军大衣也拽到地上,倔强的瞪着金慈云。

看她冻的都有些发抖,却仍是死死的瞪着她,金慈云只好做出妥协,答应她,不会强行扶她回客厅,条件是她必须再盖一条绒毯。

只要能留在近月亭中,等孙宇和回来,沈金莲什么条件都敢答应。

金慈云无奈的给她重新披上军大衣,申秋风则帮她加盖了一条绒毯,两人随之离去,留她一人做望夫石。

地府之内,自青莲圣母祠独自离开的孙宇和,步履稳健,走路生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然。

小主,

离开圣母祠门口刚好第九步,他化作了一团纯白的云雾,飘飘然向着对岸而去。

大宫殿正殿一进门不远处,钟馗仍如石碑一样,直挺挺的跪着,除他以外,唯有大老爷官位上的土鳖孙还在那里,其余两人都已经不在正殿之中。

云雾飘至小广场,又重新化作人形,穿过正门,走进了大宫殿正殿。

刚一进门,他便又瞧见跪的更加笔直的钟馗,颇感赞赏的点了点头,没与他打招呼,直接绕过他,走到大老爷官位近前。

看他过来,土鳖孙当即想要让位,孙宇和摇了摇头对牠说:“无妨,是我让你坐的,你不必让我。”

土鳖孙听他这么说,竟直接从座位上滚了下来,一本正经道:“俺哩爹,恁这是说啥嘞!不是俺的位子,俺不能瞎坐。”

将牠抱了起来,又放在座位上,孙宇和摸了摸牠的头,轻声对牠说:“真没什么,你别在意!”

土鳖孙闻言,急声辩解:“可是…”

不等牠说完,孙宇和抢话道:“先不谈这个,我问你,上次我赐封的那个慎恶王,可曾前来上任啊?”

听他问话,土鳖孙近乎本能的回答:“她好像一次也没有来过,俺哩爹,恁是想要见她吗?”

又摸了摸牠的头,孙宇和摇了摇头说:“不,我是想请你去找她,亲自带她入职,你现在有空吗?”

见孙宇和竟对牠客气起来,土鳖孙赶忙回应:“俺哩爹,恁叫俺,俺总是有空的,要俺现在去吗?”

孙宇和对牠点了点头,轻声说:“最好是现在去,麻烦你了。”

土鳖孙都快要急哭了,直不愣登的看着他,大声对他说:“俺哩爹嘞,恁别跟俺客气,儿子孝顺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俺这就出发。”

话说完,甚至都没给孙宇和留下反应的时间,只见幽蓝色的光芒瞬间一闪,土鳖孙便离开了地府。

亲眼见牠离去,孙宇和摸了摸大老爷官位,收回手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到钟馗的身前。

席地而坐,正对着他说:“忠士,你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吧!”

钟馗不为所动,仍跪着回答:“大老爷,小魂不见吾主当面,绝不起来!”

孙宇和皱了皱眉,直声问:“你这是在替她祈福吗?”

钟馗直勾勾的看着他,大声回答:“大老爷,小魂不是祈福,小魂并不信那些,跪在这里,乃是自惩,吾主邀小魂并肩作战,此何等荣耀,小魂便是战死,也是值了,今小魂苟活,吾主却生死不知,小魂愧对大老爷栽培,愧对吾主信任。”

听他如此回话,孙宇和终是忍不住骂道:“憨才!!我即用你,岂会不知你忠勇有加?忠义可颂忠直可用,唯愚忠不可取也!不要轻生死,可以重承诺,你这样的义士活着且愿意追随她,才是她最大的荣耀。”

钟馗闻听呵斥,一时说不出话来,却仍是跪着不肯起身。

孙宇和见状,也不再劝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轻声说:“你今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些话,愿意跪你就跪着,我先去东配殿,待我出来,我再带你一起去西配殿。”

听到即将能见主君,钟馗激动的向孙宇和叩了一个响头,伏地不起。

孙宇和不再作声,扭头朝着东配殿的殿门走去。

大宫殿东配殿,吕佳与女魂身都在其中,两人尽皆望着被护在地道神焰之内的孙宇都,安静的等待着孙宇和的到来。

孙宇和踏入东配殿之中,吕佳与女魂身都第一时间转过头来看着他。

“大哥哥,你终于来了!”吕佳又哭着说道。

孙宇和快步走到两人中间,抬手给吕佳擦了擦眼泪,轻轻的对她说:“佳佳,哭只能发泄情绪,并不能改变什么,现在治疗东天子要紧,你还是给我介绍介绍他具体的情况吧!”

听他如此说,吕佳强忍住哭泣的冲动,认真的回应:“都哥哥是被传送回来的,当时他只剩下一颗头,最后一丝意识便是对我笑了笑,之后便昏厥了,地道神焰一直试图拯救他,可回回都是在最后的关头失败,如此往复,至今已有二十三次,现在这是第二十四次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