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驾辇的孙宇和,眼瞅着义兄陈二牛越来越靠近,身后辇驾内的怨气也越来越多,实在是忍受不住两面煎熬的他,突然叫停了拉车的九头虫,放下缰绳,陡然起身,以夸张的姿势,飞奔向陈二牛,一边跑,还一边喊:“兄长,兄长啊!多日不曾见到,我好生想念你啊!兄长,兄长,你可曾想念我?”
陈二牛看见义弟孙宇和动作夸张的冲过来,未及多想,却令坐骑加速向他靠近,同时也回答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哥哥岂有一日不想念兄弟的?听闻兄弟在华国混的风生水起,哥哥打心眼里替兄弟高兴啊!若不是官务甚多,哥哥早就去找兄弟畅饮了,哈哈哈!”话音毕,两弟兄已是近在咫尺之间,陈二牛从坐骑上下来。
孙宇和努力的向他使眼色,陈二牛不察,反问道:“兄弟,你的眼睛怎么了?莫不是进了沙粒?来来来,让我看看。”
孙宇和见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依言上前,到他面前,陈二牛一手按住他的额头,另一手撑开孙宇和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替他吹了吹,见什么都没有,便松开双手,静立在孙宇和面前。
孙宇和都要哭了,以前也没觉得义兄如此愚钝,今时,恨不能揍他一顿,但因如今是自己要求他救难,只得豁出去,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身体,头依偎在他的左肩膀上,默不作声。
陈二牛见孙宇和弦然若泣,却又强忍住,扑进自己的怀抱之中,反常的紧,便觉得莫不是兄弟在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成?当即面色涨红的紧紧拥住他,大声问道:“兄弟,是否是有人不识我兄弟真英雄,冤屈了你,你不必忍着,快快告诉哥哥是谁,哥哥这就点兵点将,让他知道厉害!”
孙宇和听见义兄陈二牛,如此关切的言语,想想自己给他惹的麻烦,心中顿生愧疚,便赶忙扭头转向陈二牛的侧脸,于他耳朵旁,轻声道:“兄长,我没有受委屈?只是太想念你,你不如先回府邸,令人洒扫庭院,也好以礼迎接嫂嫂,我兄弟二人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听闻此言,陈二牛一拍脑袋瓜,大声说:“瞧我这脑子,就是不如兄弟,兄弟说的在理,如今,托叔父鸿福,重恩赏赐,我已经是帝国大将军,妻子前来归家,岂能不依大礼?多谢兄弟提醒,哥哥这就回去,令人挂彩放鞭。”
孙宇和见终于说动他,便赶忙松开手,站到他对面,说:“兄长此言正是我的本意,我也不耽误兄长,兄长快快回府吧!”
陈二牛点了点头,爽朗大笑三声,回头翻身上坐骑,稍一驱使,宝兽转身,嘶鸣一吼,向着大将军府,狂奔而去。
孙宇和见已将陈二牛暂时劝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甩了甩手,叹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冠,又变得威仪堂堂,踏着大步往辇驾走去,去到近旁,又坐到驾乘位,拿起缰绳,抖了两下,九头虫又走了起来。
辇驾中,孙香玉幽幽一叹,说道:“宇和,你弟兄二人还是那么亲近,之前的话当我没说,免得你们弟兄难做,唉,谁叫我自小福薄,六亲不靠呢!”
孙宇和本是精神抖擞,威风凛凛,被这一声幽叹,打回原形,他急忙回复道:“嫂嫂快莫要如此说,宇和是个拎得清的,万不敢做那糊涂事,嫂嫂,到时且看宇和是否是个直人!”
孙香玉好似又哭了出来,说道:“好弟弟,我怎么舍得令你难做,还是算了吧!”
孙宇和听到她的哭声,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再说话,叹了一声,驭使着辇驾向大将军府驶去。
不到半个时辰,辇驾停在大将军府门前,管事的赶忙命人燃起鞭挂,奏响雅乐,高喊道:“小的陈小米,恭迎夫人少爷归家,大将军正在大堂等候,请夫人少爷下辇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