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帝寝殿内。
顺和帝挥退其他人,身边只留下了石贵。
他掀开明黄色的床铺,从床榻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木盒。
看着石贵沉声吩咐。
“你带着这个,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去城外,让他们时刻待命!”
“此事须得小心,注意别让旁人发现。”
石贵恭敬的躬着身,双手接过。
“是。”
他刚走出皇帝寝殿,徒弟小成子就笑呵呵的凑了上来。
“师傅,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陛下可是已经歇息了?”
石贵当即板起脸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袖子往远处走,走得足够远后重重甩开他的胳膊。
“什么话都敢问,咱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事关陛下,无论是多么微末的小事,都不是你打听的!”
他又四处看了一眼,好在没人注意这边,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教,故意吓唬他。
“若是往大了说,你这叫窥探帝踪!八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一听这话,小成子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赶紧哭丧着脸认错。
“师傅,我不是,我没有啊,我就是随口一问。”
见他吓得哆哆嗦嗦,腿软的都快站不住了,石贵也就收敛了面上的怒意。
不吓唬不行啊。
近来陛下烦心事多,稍有不顺心的地方,便会大发雷霆。
没瞧见前儿,一个宫女掌灯的时候,罩琉璃灯罩的时候呼吸重了一些,蜡烛上的火苗晃动了几下,晃得陛下心烦,当场就把人给砍了。
还有昨儿用午膳的时候,就因为小太监布菜的时候慢了一些,陛下大怒,直接让人拉出去打了一百大板,打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小太监没撑住……
诸如此类,每日都会发生不下三次。
唉!
他们这些在御前伺候的,要说风光,那是真风光,倍儿有面儿。
这前朝后宫,谁能不给几分薄面?
但也是真危险。
时刻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小成子冲他讨好一笑。
“多谢师傅教诲,徒儿知道您这是替我操心,提点我呢,嘿嘿,师傅对我真好,徒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这话听得石贵老怀欣慰,心里舒坦得紧,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算你小子有良心。”
小成子讨巧一笑。
“还有师娘呢,徒儿一定好好孝敬您二位。”
听到这话,石贵老脸一红,幸好是在夜里,不然少不得被这皮猴子调侃。
他尽量忽略面上的热意,努力板着脸。
“去去去!”
“瞎说什么?”
“哪里是瞎说?这些年您对华茹姑姑的心思,徒儿都看在眼里,心里替您着急啊!”
小成子嘿嘿一笑。
“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瞧这些日子,华茹姑姑对您嘘寒问暖的,三不五时就来给您送点心和汤汤水水,一看就是有戏了,我这不是替您高兴吗?”
听他这么说,石贵猛地一拍大腿。
“糟了!”
“华茹姑娘说今夜要来给我送汤,可陛下命我去办事,她只怕是会白跑一趟。”
他赶紧吩咐小成子。
“你快,快去找华茹姑娘,就说我今夜有事,让她不必再送汤来了。”
小成子点点头。
“不对呀师傅,您要是喝不上,给我喝也一样啊。”
石贵眼睛一瞪,冲他扬了扬巴掌。
“又讨打了是不是?”
“您别生气啊,我这就去。”
小成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撒腿就跑,一溜烟就跑远了。
……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成公公,还特地跑一趟。”
“您这说的哪的话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成子说完,拿着她给的一小包碎银子,美滋滋的走了。
华茹在小成子离开后,面露深思。
去办事?
她思索片刻,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
没一会儿,房间里的灯熄灭了,至于华茹,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借着夜色,悄悄来到了石贵住的地方。
还不等她走近,就看到房间门口守着几个人。
那是?
注意到他们手上的佩刀,她微微诧异。
禁军?
可为何会穿便服?
不等她细想,同样穿着一身寻常衣服的石贵开门走了出来。
他冲着门口几人点点头。
“走吧。”
因为有禁军跟随,怕被发现,华茹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翻出城墙,离开了皇宫,骑着马去了城外。
……
数十里外的某个破庙里。
吴勇一行人正在此处歇脚。
“喂!赶紧给本小姐烧些热水!本小姐要洗脸!”
“还有啊,怎么又吃烤鸡?又柴又没滋味,而且腻死了,本小姐想喝燕窝,实在不行,放些山珍熬鸡汤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