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戴轶的蜂眼中划过一丝决然之色,他压低声线道:“大勇哥,是小弟监视龙先生乃至赵攸太过疏忽大意,此事与哥哥你无关!”
“混小子说的甚胡话!”石大勇气恼地在戴轶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哥哥我岂是如此没担当的人?况且卢苇也不是蠢货,她该是不会向大帅禀报此事,而赵攸自己也一屁股的烂事更不敢向大帅坦白,至于那些住在高文龙附近的百姓。”
石大勇恶狠狠地问道:“阿轶,要不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高文龙和相关百姓全给宰了!如何?”
戴轶一脸苦涩地答道:“不瞒大勇哥,那些知晓高文龙与黄婆等四人伤势如何的平头百姓皆在小弟的掌控之中,要灭口也不是甚难事,但前日中午在梅花三巷的老郑头家发生了一桩诡事……”
只听戴轶将前日中午一章姓男子去老郑头家拐走其孙女之事说与石大勇知晓,诡异的是,戴轶前日中午正打算去逮捕老郑头的孙女,偏偏在他去之前不到半个时辰,这丫头就被拐走了?
再有,戴轶近两日已查明这章姓男子名叫章晖,据肃卫驻太芝庙镇办事处长欧阳文飞传来的消息称,章晖的身份很特殊,似乎是军情司某科的人,又似乎是肃卫某司的人?
而章晖曾于五月十三出现在太芝庙镇,且于当晚在太芝庙内挟持了卢苇。
但到了五月十五,卢苇不仅没有杀了章晖,反倒与他以及刘志喜等人一同来到了白马镇,当晚章晖等人还住在卢苇的白芝堂内。
到了前日,即五月十六,刘志喜与其手下陈氏离开白芝堂后去往了军情四科科长刘志贵的府邸,卢苇和章晖则去往了楚军商会的宝庆府分会。
快至中午时,章晖独自尾随黄婆去往了梅花三巷,由于当时下起了暴雨,章晖进入了巷口老郑头家的茶肆,之后托请老郑头去找黄婆谈生意,结果老郑头出去以后,这章晖居然绑架了郑阿珠?
更为奇怪的是,之后章晖便再未回过白芝堂,因此戴轶也未能查到此人和郑阿珠的行踪。
而戴轶最担心的是章晖带着郑阿珠去面见大帅,因郑阿珠知晓不少与龙先生相关的信息。
石大勇仔细听罢后皱眉道:“嗯,这章晖的身份还真有些古怪,虽然他曾挟持了卢苇,但卢苇未杀他且与他同来白马镇,可见两人不是在太芝庙镇演戏便是化敌为友了,而且他应当是去梅花三巷调查黄婆一家,但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拐走一个小丫头片子?”
旋即石大勇又问:“阿轶,章晖也有可能带着郑阿珠跟卢苇同去关外两里集不是?为何你担心章晖要带郑阿珠去面见大帅?莫非,章晖是大帅派来的密探?他是为了让郑阿珠去证明某些事情?”
“大勇哥所言甚是,恐怕章晖极可能是大帅的人,卢苇该是猜到了此点才不敢为难他甚而与他交好。”戴轶的蜂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但郑阿珠不可能去两里集,因为她的真实身份乃是郑华章的长孙女郑玉珠!”
“我***!”石大勇惊得又是忍不住骂了脏话,他激动地瞪大牛眼问道:“老弟,你可是查清楚了?她竟是郑华章的长孙女?”
“大勇哥,小弟何曾在你面前胡言乱语过?郑玉珠的身份确凿无疑……”戴轶神情笃定地解释道,前几日青龙右营逼近邵阳城东门,而东郊的道士潭已被青龙右营占领。
无论军情四科亦或肃卫在宝庆府的各部司骨干们,谁不晓得道士潭乃是郑华章的老家?况且戴轶早就审问过老郑头爷孙三人,因此戴轶赶在刘志贵之前派调查科的人去道士潭抓捕审问郑家族人,进而得知两件相关的秘事。
其一,郑华章的长孙女郑玉珠已消失一个多月,她既未在邵阳城内也未在道士潭,似乎是为逃婚而离家出走?且郑家族人皆在找寻她的下落。
其二,老郑头确有其人,他乃是郑华章的旁亲,同时也是郑华章家的佃户,但老郑头只有一个孙子郑大柱却无孙女,这爷孙俩的家眷都在邵阳城内‘享福’,而他俩却不知去了何处。
戴轶据此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即老郑头在白马镇说的孙女郑阿珠极可能就是郑玉珠!况且戴轶本就觉着郑玉珠的气质与老郑头和郑大柱不同,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可不像是个普通佃户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