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之所以一次性发行八个府州的军债,是为了让军债持有者们看到他的野心,今年之内,他唐世勋必然要拿下湖广的岳州府与常德府一线以南的全部府州!甚至,还会更多!而这岂不也是给军债持有者们以极强的信心?
王秀荷与周文茵的眸子里皆异彩连连,如若唐世勋真的在今年之内打下如此之多的地盘,那他岂非拥有了大半个湖广?
唐世勋则话锋一转,他让王秀荷再算一笔账,以衡州府为例,无论他发行一千万两银子还是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军债,可是会影响军债持有者们进行炒作?
况且他这一千张衡州府军债的分红全部集中于衡州府城与周边区域,每张的价值又何止三万两银子?同样的,发行其他府州的军债亦是如此。
王秀荷仔细地将唐世勋的话全部记录下来,她沉吟片刻后问道:“如此说来,公子您意欲在四月初十才公开发行这八种军债,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外地豪商来认购军债?”
“没错。”唐世勋微微颔首:“你明日一早便给全州城的颜俊臣写一封密信,让他先在全州城给四月初十的军债发行造势,再让他用全州守御千户所的信鸽将此消息传去给阿梓。”
说到这唐世勋不禁提了一嘴:“是了,你这边新驯的信鸽何时能交给阿梓?她如今远在桂林府城,而那边有许多我急需了解的情况,你还需尽快把信鸽送去给她才是,否则一直用全州守御千户所的军鸽传递消息还是不太妥当。”
王秀荷螓首微点:“公子放心,奴家让董叔新驯的信鸽先紧着颜梓玉那边送便是,只不过。”
她颇为费解地看着唐世勋:“公子,您为何让颜梓玉的军情一科如此迅速地发展两广的情报网?要知道单单是军情一科每个月的经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您也不可能去打两广,不知您究竟有怎样的长远谋划?”
唐世勋的鹰目中划过一抹诡异之色,旋即他剑眉微挑,以轻松的语气打趣道:“都说了本公子是先知,有的事我已有些预料,但泄露天机可是要折寿的,将来你自会明白。”
“呃?”王秀荷神色一怔,她没想到唐世勋会突然以这等语气和她说话,嗯,这还真是头一回见着哩?
她的柔唇微嘟,故作不满地轻声道:“就会故弄玄虚!”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是真没法将他为何如此重视布局两广情报网的原委告诉任何人。
其实就连阿梓也只是听信了他明面上的理由,即他是为了更多的了解两广军政要员们的动向,以便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云云。
旋即唐世勋又将话题转回了军债之事,他指出,关于四月初十同时发行八个府州军债的提议,这两日由王秀荷与军债事务所的骨干们多加讨论商议细节,且可以稍稍对外透露一些风声。
王秀荷轻嗯了一声,她又问及祁阳军债的分红问题,因祁阳攻略已经圆满达成,且军债事务所在二月初十发行祁阳军债至今已是过去了近两个月,承诺要给军债持有者们的分红还剩不足四个月就要兑现。
但问题是祁阳城乃是平稳交接,最初承诺的要给军债持有者‘半座祁阳城’的‘抓阄选地’自然难以兑现,那么该给军债持有者的地盘要从何而来?
有不少精明的军债持有者们在议论,莫非要从高溪市北码头或黄阳堡等地来出?若真是如此,恐怕祁阳军债的价值不仅再难有上涨空间。
唐世勋淡然笑道,既然他承诺的是祁阳城的地盘,眼下虽无法给军债持有者城内的地盘,但城外岂不是有大把的好地盘?
他已经让于青青这几日在祁阳城外绘制修建新码头的蓝图,选址就在祁阳城南门之外的湘江与祁水之汇流口,以潇湘楼为核心点进行老码头的扩建工程。
建成后的潇湘楼新码头将拥有三百五十间大铺面,每间价值绝对超过三万两银子。
关于承建该新码头,将由祁阳县衙和零陵商会的副会长宋宜璟牵头,祁阳城的诸多豪门望族一同出资承建。
从今日,即四月初一开始,于三个月之内完工,届时除了三百间铺面分给三百张祁阳军债的持有者以外,另五十间则分给承建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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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荷听到宋宜璟的名字不禁笔下一顿,她那如水的眸子里幽光隐现,旋即她抬首看向唐世勋:“公子,那宋宜璟,您可是用得称手?”
“称手?”唐世勋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会儿后,颇为中肯地说道:“宋宜璟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如今他在祁阳城吸纳了不少地方望族中人加入商会,平抑物价、对外商贸和厘定物价等各方面工作皆做得颇为不错。”
“夫君!”周文茵这时靠在床上柔声笑道:“还是奴家代秀荷妹妹说吧,她是想写封休书给宋宜璟哩!不知你意下如何?”
“休书?”唐世勋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他顿时就明白了王秀荷的意思,毕竟王秀荷与宋宜璟有那层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在,这委实很让她苦恼不是?
王秀荷亦不再矜持,她神色坚定地看向唐世勋:“公子,奴家如今除了女儿小囡以外,至亲皆已不在人世,奴家既已决定跟着您,且承蒙公子不弃,那奴家便不想再与往事旧人有甚瓜葛!”
“秀荷啊。”唐世勋甚是理解地安慰道:“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不过眼下宋宜璟与后勤部负责物资输送等紧要事,且他还要着手开辟衡州府的商贸网,你这个时候给他一封休书,这是否有些让他太过难堪?”
“奴家明白!”王秀荷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她缓缓起身道:“公子,奴家又岂是不懂顾全大局之人?夜深了,您和夫人还是快歇息吧,奴家就住在隔间里,告辞。”
说罢,王秀荷对唐世勋和周文茵施了一礼便欲离开卧房。
“且慢!”周文茵突然叫住了王秀荷,只见她语气不快地蹙眉道:“秀荷,谁允许你如此自作主张?姐姐习惯了你每晚在旁照顾,不许去隔间住!”
“文茵姐!”王秀荷的俏脸顿时划过一抹红晕,她气恼地跺了跺脚,但她还真不敢就这么不顾周文茵的‘命令’擅自离去。
周文茵则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难不成你想让我家夫君去隔间住?好了!你俩事情谈完了就赶紧过来歇息!”
唐世勋直感到眼皮子和心肝儿皆一阵乱跳,这!这可如何使得?